皇帝被架到寢殿休息,皇后也被帶到了大殿上,看着站在大殿之上俯視衆人的夙匪,她冷笑置之。
“沒想到啊,輸在了你的手裏。”
“是嗎?”
夙匪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黑色錦緞金絲繡雲的宮袍在燭光下格外的耀眼。
“你知道嗎?我在逼你兒子反的時候,生怕他不上當。”
走到皇后的身旁,撿起她掉在地上的珠釵,在她耳邊低聲的說着。
看着她恨不得喫他肉喝他血的表情,夙匪輕笑出了聲音。
“我從來都不想要哪個位置。”
回身指着高高在上的龍椅,夙匪冷聲說着,語氣中淬着無盡的寒意。
“我討厭它,因爲它會將我束縛住,可是我更恨你,你把我一步一步逼到了那個位置上。”
夙匪咬牙說着,眸子中帶着一抹的瘋狂。
他本來想帶着江雨霖離開皇城,去哪裏都好,可是結果卻還是要在這裏捆上一輩子。
就像他被綁在這個系統裏只能苦苦的掙扎着。
“成者爲王,敗者爲寇,皇后娘娘請吧。”
漆黑的眼眸,戾氣在翻滾着,語氣中的寒意彷彿來自無盡的時光之中,手掌微微用力,鑲嵌着翡翠的珠釵化作一團灰燼。
文武百官暗暗的低下了頭,彷彿什麼都不曾看見。
皇上已經被架空了,而太子又是名正言順,如今看來二皇子也即將敗落,他們只能沉默以對。
“小心點。”
江雨霖輕聲的說着,語氣中帶着一絲擔憂,輕輕的用嘴脣碰了碰江雨霖的額頭,夙匪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他還要和江雨霖相守一生呢,他不能毀了這個世界。
東門守城將領早就收到了指令在看到二皇子部隊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弓箭。
地道四周也已經埋伏好了人,只要他們進入地道,就會被堵住點火。
還沒有動作,一個珠圍翠繞的女人就被扔在了腳下。
“這是皇后,將她立在城牆上。”
崔浩冷冷的開口,將手中的長釘扔在了地上,轉身離開了城樓。
皇后會怎樣,崔浩不放在心上,從二皇子舉兵的那一刻,這個皇城就已經換了主人。
就在衆人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慌亂異常的時候,城樓之上箭羽齊出,遮天蔽日而來,帶血點滴才落,多少人還沒看清楚城樓上的光景,就已經嚥了氣息。
他們的哀嚎聲還沒有出口,箭穿咽喉,血珠濺出。
他們後悔了。
可是卻無人可說。
現在也只能說給閻王聽。
“投降者不殺。”
城牆之上傳出聲音,將領已死的兵將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四處亂竄。
在皇城邊上的地道中,無數的人努力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卻只能倒在了那暗無天日的地道里。
慘嗎?
慘。
可是那一日大火戈壁也一樣的慘。
最慘的也只有不能做出抉擇的兵將。
擡頭看着幾步之外的夙匪,夙諾舉起了自己手裏的長劍,卻只是一招就倒在了地上。
他以爲自己贏定了。
儘管皇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但是他也會讓臣民信服。
繁花落盡,就像它們生來就是要敗落的。
鎮北王昭雪了,可惜也只能是昭雪了,那幾萬大軍鮮活的生命終究是隕落在了邊疆的荒蕪之地。
宣德皇帝退位,太子夙匪正式繼承皇位,號文宣。
文宣一年,皇帝下旨遣散六宮,迎娶鎮北王世子爲後。
文宣二年,宣德皇帝第十九子養在了皇后膝下,由文宣帝親自教導。
文宣一十七年,文宣帝退位,宣德帝第十九子繼位,號崇德。
崇德一年,先皇帝文宣攜皇后入白馬寺祈福,正式遠離朝堂。
與此同時,雲城酒館之中,來了一對夫夫,其中一個眉眼輕柔的看着對方,手裏正不斷地剝着蝦仁。
“嗯……喫飽了。”張口咬住夙匪遞過來的白灼蝦蝦仁,江雨霖小聲的說着。
他剝的太快了,他都來不及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