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暴雪的勢頭越來越小。於是武裝商隊便按耐不住的要離開這——他們要跑前哨與圖河的彙算生意,再撈上一筆。
與角將建好的商隊便是其中之一,也最爲猖狂。衝擊關口不成,便扯着嗓子罵街:“間諜已除,憑什麼還他媽不讓出城!蠢!”
“璞玉有令!”哨兵的回絕讓對方更癲狂的咆哮:“領主都他孃的不在前哨裏!璞玉還算個屁!”
“封城禁諭不得違背!”哨兵依舊不改口,氣的那人不住咒罵,尤其是尖嘴猴腮的隊員,尖酸刻薄的污衊之詞令人氣憤不已。
“最好收聲!難道你們還沒接到密令……”哨兵見對方不可理喻,本不願多管,可又怕這羣人在此鬧事,壞了大計。
“什麼密令?”混賬隊長聞言一愣,不由問道。
“回去等通知吧!”哨兵不耐煩的攆走了他們……
什麼密令?
璞玉口舌之術的密令!
他通過幾名認識的輝煌住民傳訊下去,明日正午,所有人在小廣場中列隊集結,哀悼死者。
看似毫無意義的過場形式,其中大有玄機,因爲璞玉打算藉此找出剩下的星宿將!
入夜,天明。
人們在高度緊張中度過了不安的夜晚,塞門高牆上的哨兵並沒有人犧牲,因爲有電子兵團協同防守,星宿將們沒有下手的機會。不過這羣敢死隊也沒無所作爲,他們將矛頭回調,又對準了住民。
18。令人扼腕痛惜的死亡數字……
璞玉的推測,得到印證。塞內的所有人都更加不安。他們覺得自己成了被圈養的兩腳羊,被人堵在牢籠中屠殺,以至有越來越多的人要衝擊關口出逃。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於峯無力應對這種場面,圍在璞玉身邊團團打轉,喋喋不休的碎念。
璞玉的壓力也是巨大無比,但膿血不擠麼?毒刺不拔麼?想到很快就要分出勝負了,他也就慢慢釋然了……
……
塞內,一間昏暗房間中,一羣人盤膝而坐,他們正是那支混賬的武裝商隊。
隊長與成員們商議,要不要找機會,從上次躲避屍潮的下水道中溜出去——高牆之外不僅能賺錢,還不用擔心被暗殺,可比在這強太多。
恰在這時,外出打探密令的尖嘴猴腮的隊員回來了……
“猴子!前哨究竟發佈了什麼密令?”隊長憂心問道。
那個綽號叫猴子的人押了一口水後,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哥!別提了!多虧你英明,讓我去打探一番,不然咱們可能就有性命之憂了!”
“到底怎麼回事!”其他成員耐不住這人賣關子,厲聲問道。
“璞玉讓住民之間口耳相傳密令,且絕不能告訴自己不熟悉;不認識的人!今天正午,所有人集結在小廣場內哀悼死者。期間專注閉目,仰面朝天的默哀三分鐘!”猴子又押了口水,繼續說:“默哀期間,聽見璞玉悼念‘逝去的家人會庇護我們’時,全體迅速臥倒!如果沒有在第一時間臥倒的人,就極有可能是殺手間諜!因爲他們在塞內沒有家人;親友,是不會知曉這密令的!”
“奧……這麼回事啊……”隊長舒了口氣。如果始終沒人告訴他們,恐怕還真就被當成間諜了。
“時間馬上到了!”另一名隊員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後,提醒道。
“快去集結!集結期間,於峯必定率人搜查所有角落,如果去晚了,我們將很難說清!”隊長也不算傻,還是有一定的見地。
於是商隊匆匆離開房間,奔向小廣場。結果在樓梯的轉角處遇到了不該遇到的人——角將!
角將未能離開塞內,便打算與其他星宿將匯合,可一時不知衆人去向,只能胡亂探索,不想此刻雙方不期而遇……
角將看到是認識自己的那支商隊,便收了殺意,摸進後腰抓着消音槍的手,也緩緩滑進了褲兜中……
“哎?你怎麼在這!”隊長見到角將後不由得一問。
“事辦完了,就想着趕緊歸隊……”角將的回答還真沒什麼漏洞……
“集結做什麼?”角將一愣,問道。
“密令的事你也不知道?”隊長反問。
角將眼睛一轉,剛想改口。隊長便一五一十的將整個計劃和盤托出,包括暗語等細節——因爲他自己也是才知此事,所以對於角將不知,竟也沒覺得奇怪……
角將聽完以後,是心頭大駭!他知道憑藉此法,揪出星宿將們是不在話下,於是又藉故離開,希望能趁這最後的時間找到同伴,但結果恐怕要讓他失望了……
正午,轉眼即至。
老天似乎都在暗中助力璞玉——暴風雪開始平息,成了零落的小雪,無論是能見度還是溫度都大幅回升……
千餘百人集結在小廣場中,看起來頗爲壯觀。就連中毒人員都硬挺着的站在雪窩中,等候着。
很快,璞玉便領着近衛士兵來了,按密令一樣,簡單的開場白後,便進行哀悼——於是所有人齊刷刷的閉上眼睛,仰面於天空……
亢將;氐將;房將;心將,這4人不知是計,照做無誤。
當璞玉暗語一出,所有人皆火速趴俯臥倒,只有這4人還渾然不知的仰面朝天,暴露於人羣中!
“臥倒!”按計劃趴下的角將見狀,難耐焦心的一聲咆哮,驚擾了星宿將們,他們駭然的發現自己暴露後,當即愣住了,再想臥倒,已經來不及了……
璞玉火速奪下身旁士兵手中的大冠軍,隨後發起兇猛的掃射!他冷酷無比,絲毫不顧及目標身旁的自己人——彈鏈風暴無情的撕碎了小片人羣,包括亢;氐;房3將。
心將俯身衝出人羣,直奔璞玉,他扯開棉襖衣襟,露出捆綁於身的炸藥,按下倒計時後,意圖同歸於盡!
人們四處奔逃,竟無人敢攔,生怕捲入其中!
璞玉冷靜的將槍口一轉,那金屬風暴便刮向心將,驟密的子彈封了路,讓他止步在數十米之外!
“轟!”猛烈的衝擊波擴散升騰開。烈焰卷着屍骨碎肉推倒人羣,厚重的硝煙中傳出哀嚎與呻吟,死傷者不下十人……
血霧尚未消散,璞玉便端着大冠軍衝入人羣。他瘋狂的轉着身子環視衆人,怒吼:“誰喊的‘臥倒!’誰喊的!把他找出來!”
衆人早已被璞玉的掃射與心將的自爆嚇得魂飛魄散,言語皆不能,何況指認?大家就那麼癱坐着,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角將混在人羣中,發覺自己還沒有暴露,便護着頭的蹲在地上,通過指縫觀察璞玉的一舉一動。祈禱自己能躲過此劫,同時想着劫後該如何瘋狂復仇……
璞玉連用兩計,未能盡數剷除殺手間諜,心中也是焦慮不堪。恰在這時,於峯打破了僵局——他領着搜查的人馬歸隊,身旁拖着被綁住雙手的尾將!他終究找到了行動不便的她了!
“全員勿動!”於峯命令衆人道,而後扯着尾將一點點挪至陣前,將她提起吼道:“給我指!把殘黨餘孽給我指出來!否則讓你求死不能!”
角將見狀,臉色大變。他最害怕的就是尾將被殺或被擒!因爲她是唯一可與圖河市進行網絡通訊的聯絡員,而且所有的情報全在她的身上,如果她有了閃失,此次滲透行動的成果將大打折扣——輝煌前哨的佈局圖紙無論如何都要上傳回去!
“指出來!”於峯推搡着尾將,將她貫在地上的咆哮着。而那女人回頭死盯着他,狠狠呸了一口……
惱怒的於峯摘下眼鏡,一邊擦拭着唾液,一邊踢踹着尾將。試圖以武力令她屈服,可毫無收穫……
直至璞玉衝了過來,飛身一腳重踹,不說五臟六腑震個粉碎,腸子倒是真得斷了。
尾將渾身顫抖的在趴在地上,是一動不敢能動,絞勁般的疼痛讓她呼吸都困難。
璞玉扯着她的頭髮,貼着雪面拎起,字字咬得生狠說:“給我指!指!”
尾將青着臉擡起頭,環視全場,看見角將偷偷的溜出人羣后,苦笑道:“去你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