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風使舵未必是貶義詞,同樣也是一種聰明和正確的選擇。
江欣撲哧一笑,實在忍不住了。
呂小米也俏臉抽搐,心裏那個痛快。
只有宋凱覺的漲了見識,原來還可以這樣。
原來真正的有錢人是這麼欺負人的。
小說裏和電視上的那些橋段全都是騙人的。
江帆瞅瞅黃毛,又瞅瞅幾個同樣臉色便祕的紅毛綠毛,考慮了一陣,揮揮手,讓司機先把車開走,不然堵在路上太扎眼了,然後招了招手:“來!”
幾個社會青年不敢廢話,乖乖跟着走到了一邊。
江欣、宋凱和呂小米也跟過去,站在一邊看着。
江帆走到馬路邊的綠化帶旁邊,轉身看着黃毛:“哪裏錯了?”
黃毛哭喪着臉:“我有眼無珠!”
“還有呢!”
“我腦子被門夾了。”
“還有呢?”
“我不該見色起意!”
呂小米抿着嘴,心裏那個鬱悶。
江欣和宋凱瞥她一眼,努力忍着笑。
江帆繼續:“還有呢?”
黃毛挖空心思:“我不該栽贓誣陷。”
江帆不太滿意:“還有呢!”
黃毛絞盡腦汁:“我不該敲詐勒索。”
江帆還不滿意:“還有呢?”
黃毛搜腸刮肚,冷汗津津,實在想不起自己還有哪裏錯了,猛的靈光一閃,忽然想到自己剛纔說的話,頓時知道哪裏錯了:“我不該胡說八道,滿口噴糞。”
江帆這才滿意,點了點頭,這小子悟性不錯,還算有得救,就拍了兩下他的臉頰,諄諄教誨:“你說你年紀輕輕的,學人家混什麼社會,那麼多前輩要麼全都進去了,要麼就橫死街頭,你怎麼就不長點記性呢?社會是那麼好混的嗎?你媽辛辛苦苦把你養大圖個啥,這要是哪天橫死在街頭,到頭還得白髮人送黑髮人,你爹你媽得多傷心!”
黃毛臉上堆笑,連聲說是,心裏那個憋屈。
可沒辦法,聽到橫死街頭那四個字就莫名心寒。
去年一個一起玩的酒友不小心惹到了一位土豪,沒幾天就被人打斷雙腿扔在郊外,從此洗心革面,徹底退出江湖,再也不敢出來混了,哪還敢說狠話。
現在心裏求神拜佛,只希望眼前這位不知深淺的年輕公子哥把自己當個屁給放了,千萬別惦記着自己,真怕哪天回家的路上被人麻袋套頭,再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其他幾個紅毛綠毛擦着汗,極力想降低存在感。
江欣不停打量江帆,彷彿第一次認識她哥一樣。
呂小米卻並不意外,在江帆身邊一年多,她其實比江欣更瞭解江帆。
只有宋凱暗叫痛快,覺的出了一口鳥氣。
江帆又拍了下黃毛的臉:“好了,能認識到錯誤就好,一會打個報警電話,給警察老實交待一下你的問題,主動去接受下法制教育,我就不爲難你了!”
黃毛哭喪着臉,忙不迭答應。
只要你不爲難就好,接受警察教育那都不叫事。
接受警察教育,總比被人打斷腿腳要好。
“記的主動自首啊,要是讓我知道你沒去接受教育,我就讓人來給你普一下法!”
黃毛連聲答應,直到四人上了奧迪離開,才擦了把冷汗,一顆心放回肚裏。
綠毛忙問:“咋辦青哥,要自首嗎?”
“自首吧!”
黃毛垂頭喪氣:“被警察教育總比哪天被人打斷腿扔到郊區強。”
幾個紅毛綠毛都苦了臉,一個個垂頭喪氣的。
黃毛打了個搖搖鈴,警察很快來了。
“你們幾個又犯啥事了?”
來了兩人,一看黃毛這幾個就不喜,都是老熟人。
被教育過不止一兩次了。
普通人最怕進局子,因爲怕留下案底影響下一代。
可對黃毛這些人來說最不怕進的就是局子。
自己能活到哪天還不知道呢,哪能考慮的那麼遠。
進了局子,至少安全有保障。
黃毛到也老實,原原本本把剛纔的事交待了一遍,再三表示,在江帆的教育下真正認識到了錯誤,一定會改過自新,遵紀守法,做一個三好市民。
實際連江帆的名字都不知道。
兩個警察聽的驚訝。
一個問他:“對方就跟你說了這些,沒有威脅你?”
黃毛認真想了一下,搖頭道:“沒有!”
警察又問其他幾毛,其他幾毛想了半天也是搖頭。
江帆從頭到尾的確沒說過一句威脅的話。
最後臨走時的那一句也算不上威脅,雖然話裏的意思是個人都懂,可要說那是威脅也確實牽強了一些,警察也不可能憑一句話就傳喚人,不如不說。
說出來既丟臉,指不定還會有麻煩。
兩個警察問不出什麼來,只好把幾個不良青年帶去所裏。
其實心裏全都明白,這是踢到鐵板,被人嚇到了。
不然哪會這麼老實。
……
奧迪在夜色下穿街過巷,停在了人大門口。
宋凱和江欣下車走,一邊進校門一邊說話。
夜色已深,校園裏卻依舊很熱鬧。
宋凱說道:“感覺你哥不像咱們這一代人。”
江欣點了點頭,她也有這個感覺。
這種變化是這兩年才發生的,好像是從江帆從化工廠辭職創業開始的。
宋凱又道:“那黃毛說你哥是銀樣臘槍頭!”
江欣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怎麼不當他面說?”
宋凱笑道:“我哪敢!”
江欣噗的一下笑了,顯然也想到了當時親哥的臉色。
她專門留意了,想想確實挺好笑。
雖然當時聽了氣憤,可事後每次想起就忍不住想笑。
……
酒店。
江帆大半的氣已經出了,只是多少還是有點不愉快。
原因自然還是黃毛的那句銀樣臘槍頭。
當時他可注意到了,呂小米差點露出笑容。
這讓他心裏很是不痛快。
雖然把黃毛教育了一頓,大半的氣已經出掉了,可還是留下一點小疙瘩,只要一想到當時呂小米差點沒忍住笑出來的模樣,心裏就有點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