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子不大,但人不少,下班時間雖然過了,但加班的不少,廠子大門口人流熙攘,成羣結隊的年輕人進進出出,很是熱鬧,也有一對一對的情侶。
姐妹倆張望了半天,也沒看到小弟。
正準備打電話,裴強強卻從旁邊跑了過來:“大姐二姐!”
姐妹倆忙回頭,只見小弟穿着短袖和短褲,腳上踩着拖鞋,一臉精神爽利,頭髮有點溼漉漉,看樣子剛洗過澡,見他精神頭這麼好,姐妹倆不覺暗暗鬆口氣。
裴強強身邊還有一個瘦小夥,好奇地打量她倆。
“強強!”
姐妹倆招呼了一聲,裴詩詩看向旁邊的瘦小夥:“這是你同事?”
“我同學王波!”
裴強強先介紹兩個姐姐,親弟弟當然不可能分不清大姐和二姐,又介紹了下小夥,正是一起來電子廠的幾個大學同學之一,又是大學舍友,今天就把王波也叫上了。
王波跟着叫了聲姐,心跳有點加快。
早知道裴強強兩個姐姐很漂亮,之前在學校時也看過照片。
沒想到真人比照片上還美,美的讓人不敢多看。
裴詩詩衝他點點頭,才招呼裴強強:“走吧,先去喫飯,等你等的我倆快餓死了。”
裴雯雯上下打量着弟弟,問道:“上班累不累啊?”
這話問過無數次了。
但裴強強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累到不累,就是時間有點長,太熬人。”
裴雯雯好奇問:“你們都幹些啥活啊?”
裴強強道:“給你說了啊,啥也不幹,就站那看着機器,機器出問題了報個故障就行。”
裴雯雯問:“時間長了不覺的枯燥嗎?”
裴強強抓抓頭:“枯燥啊,幹了兩天就沒意思了。”
裴雯雯道:“那你怎麼還乾的挺樂呵?”
裴強強鬱悶道:“我沒樂呵啊?”
裴詩詩接上問:“除了流水線還有其他的工作嗎?”
裴強強道:“有啊,乾的時間長了可以當技術員,那些技術員和工程師就挺清閒,不用加班,工資還很高,比流水線上舒服多了。”
裴詩詩就鼓勵:“你好好努力,爭取當個技術員。”
裴強強就連連點頭,看樣子對技術員的工作挺羨慕。
姐妹倆交換個眼神,這還真打算一直在電子廠幹下去啊!
王波跟在一邊,偷偷打量姐妹倆,都不好意思說話。
廠子附近有一個居民區,各種小喫店琳琅滿目,一到晚上就很是熱鬧,全是電子廠打工的年輕人,價格也比較實惠,不像那些高檔商業區,年輕人消費不起。
姐妹倆找了個海鮮火鍋,四人佔了一張靠窗的桌子。
裴詩詩先點菜,點完給了裴雯雯。
裴雯雯翻了翻,也點了幾個,又給裴強強:“看看想喫啥!”
裴強強翻看了幾下,又遞給二姐:“這些夠了,我不點了。”
裴雯雯說:“給你同學看看吧!”
王波慌忙搖頭:“不看了,我就不看了。”
裴詩詩和裴雯雯都看了過去,覺的弟弟這個同學也太靦腆了。
姐妹倆心裏就轉着念頭,現在的大學這種男生是越來越多了,嚴重的不自信,見了女孩子就臉紅,學校時這樣還沒什麼,可到了社會上還這樣,可就不行了。
容易找不到女朋友。
小弟也差不多,上了大學連個戀愛都沒談過。
姐妹倆不覺有點愁,這可不是啥好事。
卻渾然忘了自己上大學也沒談過戀愛。
即使現在,也懵懵懂懂的不知道戀愛是個啥滋味呢!
鍋底和菜品很快端上來。
姐妹倆一邊下菜一邊輪流提問題,問的裴強強都顧不上喝水。
等到鍋裏的肉和菜煮熟,開始喫菜時纔算消停一陣。
裴雯雯夾了幾隻小龍蝦,一邊剝一邊問裴強強:“強強,你打算在電子廠幹多久?”
裴強強明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聞言愣了下,說:“不知道啊,先幹着再說吧!”
裴詩詩問:“你就沒想過乾點別的?”
裴強強苦着臉:“還能幹啥,上了班才發現,學校裏學的東西一點用都沒有,都不知道還能幹啥。我們有一個同學幹了一個星期不想幹辭職了,出去找工作,好多公司都要985和211的本科,甚至只要研究生,最後沒找到,又不想回電子廠,就回老家去了。”
姐妹倆挺驚訝。
裴詩詩說:“學校學的東西好多確實用不上,都是上了班之後再學,不過電子廠的工作就跟個機器人似的,能學到什麼東西,你在電子廠學到啥了?”
裴強強想了想,說:“還是能學到東西,我學會操作機器了。”
姐妹倆瞬間無語了。
這也算學到東西了?
要不是還有外人在,裴雯雯絕對要揪他耳朵說教的,但有外人在,只能忍住,吧啦吧啦批評着裴強強:“你不能學點別的啊,操作機器有啥好學的,難道你想一輩子當個工人?”
裴強強苦着臉:“別的學不到啊,整天就看着機器發呆,還能學什麼?”
裴雯雯忍了忍,沒揪他耳朵。
裴詩詩道:“學人情世故啊,這些東西纔是在社會上立足的根本,社會不是學校,到了社會上你得學習怎麼跟人打交道,不然怎麼才能長大!”
裴強強吭哧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覺的兩個姐姐太嘮叨,喫飯都不讓人安穩。
火鍋吃了一個小時,王波從頭到尾說的話不超過三句。
喫過晚飯,去姐妹倆下塌的酒店。
到了大堂,裴雯雯又去前臺開了間房,回來把房卡遞給裴強強,說:“今晚你和你的同學也住這裏吧,別回宿舍了,明天早上再回去!”
裴強強愣了愣,真沒想到二姐竟然是給他開房間去了,拿着房卡有點愣神:“我回宿舍住啊,住酒店幹嘛,這裏的酒店一晚好幾百呢!”
裴雯雯實在忍不住,揪了他耳朵:“快點別墨跡,一會還有話要問你呢!”
裴強強臉色有點垮,覺的二姐太過分。
自己都畢業工作了,大廳廣衆之下還揪自己耳朵。
也太丟人。
連忙抗議:“二姐,你再別揪我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