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鎮北狼王爺 >第 47 章 狼王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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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珩帶着一隻鳥籠,微服私訪王家莊,事先已告知王藥,讓王藥和顧依的弟弟們說,他是顧依軍中摯友。

    鳥籠裏有一對秦吉了,趙珩把鳥籠往桌上放,示意顧依那位八弟來看,這孩子卻不敢往前,筆直地站在門邊,身形瘦弱,偏有一股子堅韌氣魄。

    “霸兒,來,這是送給你的。”王藥招手,顧霸終於進屋,規規矩矩地給王藥和趙珩行禮。

    顧霸靦腆的模樣令趙珩想起自家那位潛心修佛的閨女,趙珩很是喜歡,趨前想要摸摸孩子頭頂,這孩子居然撩了衣襬向他跪地磕頭。

    趙珩驀地以爲是王藥暗地透露了他的身份,面色立即冷,然見顧霸很快直起身,攤開手中的一張紙,恭敬地遞給他看。

    紙上歪扭的字跡書寫——謝謝大人在軍中照顧大哥。

    趙珩笑開,說,“應該的,你大哥忠勇材武,是衛國良將,他如今再次爲國遠征,我無法跟隨,自當替他照顧他惦記的家人。”趙珩指一指鳥籠,“你大哥臨行前一直想給你找這鳥下的蛋,這時節是沒有鳥兒會下蛋的,這一對鳥兒你就好好養着,待冬去春來,你大哥班師回朝的時候,便能看到一窩蛋啦。”

    顧霸眨着空靈的杏眼,他望了望王藥,王藥點頭,他便起身給趙珩鞠躬,一禮再禮,王藥小聲向趙珩解釋,那是道謝的意思。

    “好孩子。”趙珩欣慰。

    顧霸帶走鳥籠後,趙珩逐一見過顧依的每位弟弟,除了排行第五第六的那對雙胞肩寬背闊,有那麼點可能會長成似他們大哥那麼健壯,其他幾位一律不過七尺,面目清秀且斯文,要不是看見他們手上的厚繭,還有如麥色那樣的肌膚,真會覺得他們都是文質彬彬的公子哥兒。

    弟弟們的態度一致,對趙珩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感謝趙珩在軍中對他們大哥的照料,那毫無多加修飾的陳懇,愣是把趙珩給謝得暗自有些虧心。

    趙珩讓隨行的席墨生給每位弟弟送禮,皆是根據弟弟們不同的喜好贈送,顧爾得到一套太醫院用的銀針,顧叄則是上好的文房四寶,顧寺拿過御廚所的菜譜就翻看來看,看了第一樣就說他會做。顧武得到一把長弓和板指,顧琉獲贈禁軍用的馬具。顧戚沒有得到實質的東西,趙珩只對他說:“武舉省試會在明年一月舉行,戚兒去參加吧。”

    武舉必須經過解試的篩選、省試的考覈,才能到殿試,殿試只是一個形式,由皇上從中按喜好選出武狀元,其他都能通過成爲武進士,可入朝爲官。解試在八月時已經結束,今年入選的人極少,不超過五十,顧戚是前武狀元席墨生的徒弟,趙珩破格讓他直接參與省試並不過分。

    顧戚懵懂地抓頭,也許是看每個出去的哥哥都拿到好東西,他卻沒有,面上透露了些許失落。

    “公子……”席墨生沒被告知這一環節,他還以爲皇上要給他徒弟好東西,他昨夜就悄悄告訴徒弟說今天有人給送禮,結果現下這般,着實讓他挺尷尬。

    “戚兒還太小,過幾年再考吧。”席墨生說。

    顧戚立刻插嘴:“師傅,我不小,我要考。”

    王藥竊笑,然而還是附和席墨生,對趙珩說:“舍弟性子還不穩,再等兩年吧。”

    王藥開的口,顧戚一個字兒都不頂,只乖巧點頭應:“兩年後我會穩穩的。”

    席墨生啼笑皆非,趙珩拍案大笑,席墨生這隻御燕啊,看是管不住小鷹隼。

    趙珩還是給顧戚送隨身短刀,是早有準備,並非臨時起意,顧戚捧着雕有龍型的刀發呆,趙珩實是有意測試這孩子的機靈,結果令他滿意,顧戚想來是早有預感,畢竟他不可能不曉得他師傅是御前侍衛,他捧着短刀齊眉,屈膝給趙珩跪謝,口中喚的還是‘大人’,行的已是面聖禮儀。

    弟弟們都走後,席墨生關上門窗,王藥起身,趙珩竟拉住他手,示意他如常就座。

    王藥輕嘆鼻息,默默回座,敬畏地眼觀鼻、鼻觀心。

    “我聽說你僱傭農民經營顧秦的農地,不僅給工錢,還承擔所有耕田的費用,田收和顧秦倉庫的存糧,全都以顧玖的名義分發。”趙珩搖頭,“是何意?”

    “保我夫人的命。”王藥輕語。

    “你認爲我應該殺顧玖?”

    “您的決定,豈是小人可以置喙。”

    “你有這許多不滿,爲何不入士?”

    “我夫人已把性命奉獻給朝廷,我當爲他守住家,陛下。”王藥霍地起身,再跪伏下去,“戚兒天真,不宜爲官,求陛下把他放過。”

    趙珩眉頭攏起,席墨生立即也跪倒,“陛下,息怒。”

    趙珩張口欲罵,然終究只是暗自嘆息,朕的心意,爲何非得這般曲解?

    是日,京城飄下第一場雪,稀疏的雪花如玉色蝴蝶,分外婀娜。

    百里之外,大雪像風沙。

    安定王策騎在已開始凍結的葫蘆河隔岸觀望天都山,天都山以南數十里矗立一座西夏宮殿,那曾是西夏開國皇帝的避暑行宮,如今是軍隊點集之處,進入天都山必經一道石門口和一片鹽湖,要憑三千騎兵頂着惡劣嚴寒攻克,無疑送死。

    “嗚——”跟隨顧依的狼羣之首小二,朝天發出低而悠長的鳴叫,它拱了一鼻子的雪,狀似十分歡喜。

    “王爺,風雪大了,先回去吧。”魏溪策馬到顧依馬前,勉強擋住一些冷風。

    顧依擺着腳,蹭一蹭小二的尾巴,低聲說:“帶兩人,冒守烽卒姓名潛進去,見機行事。”

    魏溪微斂下巴,舉手過頂,“遵命。”

    顧依獨自一人回營,張添沒急着問隨行的魏溪和另兩位左右的下落,立刻迎顧依進帳,帳內炭爐不曾滅,但仍難驅散嚴寒,張添把一手爐交到顧依手中,伺候着顧依把已被大雪綴滿的氅衣除下,小心地不讓一點冰雪滑進顧依衣領。

    帳外響起宋河的口哨,哨聲未止,就見狼鼻子頂開帳簾,顧依的崽子們一窩蜂衝入,未有撒嬌,只是緊緊貼到顧依身邊,圍成一圈,把顧依攏得堪堪只露出顆頭,有點帝王讓後宮嬪妃包圍取暖的味道。

    顧依此番出征身子比之上次更弱,皆因適逢冬季,且曾身中三毒,朝廷沒有給他重兵,他一路率領兵將騎馬兼程向北,至環州邊鎮木波鎮,甫安營帳便支撐不住,咳出了血就昏睡一天一夜,宋河按王藥的囑咐給灌藥,並讓八隻狼崽不離顧依身,狼崽子的體溫是最實用的暖爐。

    顧依今日醒來便帶人外出勘察,所幸是完完整整回來,沒咳也沒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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