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這李三倒不把自己當外人:“我先把車趕回去,再去找你們。”說完趕車就走。
……誰邀請他了,不是給他結車錢了麼。再說,人人都下地,他怎麼成天不下地。
嘀嘀咕咕地進了劉嬸家的院子,虎着一張臉。
“這是怎麼了?地契沒辦好?”劉嬸好笑地看着她氣鼓鼓的臉忍不住問她。
“劉嬸,”她壓低了聲音:“這李三怎麼回事兒,他沒正經活計麼?”
劉嬸笑開了:“李三怎麼了?他呀,他們家早就把地都佃出去了,他們是去外面找活幹的,逢年過節纔回來一次。”
“佃出去?那就有租子拿?這麼好……那他怎麼這會兒在村裏,不逢年不逢節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這次回來住的是比之前長。”話說幾句,可劉嬸還是沒明白:“不是跟村長一起去縣衙嗎,發生什麼了?”
“也沒什麼。我想準備準備過些日子的喫食想些菜色,嬸有經驗,來討教討教!”
劉嬸:“青草已經在做飯了,一邊喫一邊說吧!”
這回李三是在她們動筷的時候進來的,米元怎麼看都像是爲了蹭飯來的。殊不知,他還真是爲了蹭飯來的。當然他也不好意思空手來,畢竟他跟她不同。他帶了一小碗的油,帶了五個雞蛋。
這可讓劉嬸不好意思了,油可是很精貴的。一邊嘴上客套着,一邊還吩咐青草添碗筷。
米元也很高興,一小碗油呢,青草家可以喫好一陣了。眼珠子一轉:“我給你們做雞蛋餅吧!”
起身就去了竈房,青草幫着生火。
三人眼巴巴地看着米元一會兒打雞蛋一會兒倒麪粉,又是蔥花又是鹽地往裏加。尤其米元還特別奢侈地每下一團面進鍋裏,還要在那麪餅子上再多打一個雞蛋!四個雞蛋就這樣瞬間用沒了,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悽慘的很。
一般的農家人可不會這麼喫,又是油又是雞蛋麪粉的才做成餅子,太費糧食了。不過也沒人上前阻止她就是了。
當地一塊雞蛋餅出鍋的時候,李三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劉嬸笑着讓他先喫,其他人都是多少喫過點東西的。
李三也不客氣,接過熱氣騰騰的雞蛋餅,黃黃的伴着綠幽幽的小蔥,又香又好看。一口下去,恨不得把舌頭都咬掉!上頭的雞蛋軟嫩,下面的麪餅鬆軟中呆了一丁點兒的勁道,面香混着蛋香,這是太好吃了!虧得他機智,厚着臉皮賴蹭飯,他一個男人做的飯只能瞎對付。
青草長這麼大,可是第一次喫這麼好喫的東西,這雞蛋餅不僅上頭有個雞蛋,面裏也混着雞蛋呢!
劉嬸想着,能不好喫麼,還用了那麼多油呢!儘管如此,她也喫得滿嘴油,捨不得放下。
米元嚐了嚐,覺得味道還是不錯的,要是將來有時間可以做些喜歡的喫食,嗯,新家或許可以自己用泥燒個簡易烤箱,這個再說吧不急。
就在他們喫完的時候,周鐮來了。
周鐮看着一個個光盤,又看到每人滿嘴的油,特別是散不開的香味,生了好一通氣:“你們喫好喫的怎麼不叫上我!”又看向李三哥,但卻對着米元質問:“後天要給你蓋房子,有喫的都不叫我!”
“你也蓋房子嗎?”米元好奇地問道,周鐮才十幾歲呀,超大童工吧應該是。
“嗯,我們都去。”李三說道。
“你也去?不外出找活幹嗎?”米元沒想到,李三不是偶爾回村裏嗎。
“村長前兩天挨家按戶通知的,我正巧在村裏,就應下了。”
“哦。我看你家的房子挺大的,蓋的也好。”米元那次遠遠看過去,每間房都很大,四四方方的,可多間了,還有口井呢。說起來莫名有些嫉妒,她還是對這張臉有些耿耿於懷。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周鐮更生氣了。
劉嬸喊青草拿副碗筷,招呼幾人繼續喫飯去。周鐮氣呼呼喫着,其他人因爲喫過雞蛋餅了,也不是那麼餓,隨便吃了些,都緊着他喫才消了氣。
這天各回各家的時候,李三鄭重地說道:“往後我也來劉嬸這喫飯吧,我會帶些糧食過來。”一定要把喫食的問題解決了!
周鐮立即跟上:“我也來我也來,我,我也帶些菜來!”
劉嬸笑道:“後日開始早食和午食都給你們送過去了,晚上來嬸家喫飯,也不用帶什麼。”劉嬸是真的不好意思收這些後輩的東西,就是那李三都比她小了有十來歲了。這些天家裏存了些銅板,偶爾來喫頓飯食也不費什麼。
劉嬸以爲他們只不過是把話說得滿些,並不會真的每頓都來。但顯然那三人不是這麼想的。總之自己的口糧一定要交到劉嬸這裏,保住自己的飯碗。
米元想了想:“明日我去縣裏採買,也買些自己平時的口糧放在這,我也來蹭飯!”說的好像她這些天都沒來蹭過一樣:“劉嬸別客氣,白喫白喝咱們怎麼好意思來,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