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
“算得上家世清白，你也沒撒謊，實際情況嘛，我還要再去了解了解。”
“自是省得。”陳戎肯定知道拜師這種事不是剛見面就能決定的。
“還有一件事。”徐真人臉上有些嚴肅。
“你可知道，進我們這一行，是會絕後的！”
陳戎沒考慮多久，都穿越了，又碰到鬼了，生不生孩子重要嗎？
不重要。
“我完全能接受。”
說話的時候，陳戎直視着徐真人的眼睛。
“很好。”徐真人一磕菸袋鍋，菸灰片片灑落，卻在空中化作嫋嫋青煙。
“從今天起，你就隨我住在義莊。”
“如果確實合適的話，我便收你入門。”
“好，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陳戎心中一喜，作勢就要跪地磕頭。
徐真人一橫菸袋攔住了他。
“別急，現在喊什麼師父，過段時間入門了再喊。”
“我們這一派不講究這些。”
陳戎心中的喜悅褪去大半，重新坐了回去。
“對了，你在義莊，那女鬼不可能會找過來。”
徐真人掐滅了菸袋，漫不經心道。
“從今天起，你就先負責給大堂那些仁兄上香。”
說着他打了個哈欠，頭也不回的走進廂房
“香就在大堂裏，每個棺材早中晚上三柱香，插在棺材頭。”
“記住，不要打開棺材，不要忘記上香。”
陳戎眼睜睜的看着徐真人睡覺去了，外面的天色已經逐漸黑了下來。
他肚子倒是不餓，過來之前是下午，在茶館裏喝茶也是有不少茶點的。
喫是沒喫太飽，喝茶倒是弄了個水飽。
現在卻是按照徐真人的指示，給外面那些仁兄上香了。
陳戎露出一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
“真是無論到哪都躲避不了啊。”
他作爲一個怕鬼的人，現在不僅被鬼饞，還要主動去給鬼上香。
可這實在是沒什麼辦法。
好歹在這個副本里還能學本事，如果臨陣退縮，學不到什麼東西。
恐怕出去之後會更難受。
現在遇到的女鬼不要命，只要劫色，以後呢？
陳戎臉上有些生無可戀，頗有些堅決道：
“幹了！”
廂房裏的簾子被撩開一點，徐真人半睜着眼睛看到陳戎腳步僵硬的進了大堂，滿意的點了點頭。
“真是塊好苗子啊。”
“祖師爺保佑，我們這一脈，也算是能傳下去了。”
……
此後半個月，一開始三天陳戎只需要每天早中晚上香。
其他時間用來研讀一些茅山的術語。
三天後，又多了每天給內堂的祖師爺畫像上香，以及早起跟着徐真人打坐。
一連半個月，這樣平靜的生活，陳戎覺得還是很安逸的。
徐真人白天偶爾會出去做生意。
晚上回來喫飯的時候，就會跟陳戎聊一聊白天發生的事情以及過去治鬼驅邪的故事。
漸漸的，倆人的相處已經和真的師徒沒有什麼區別。
徐真人也跑了一趟譚家鎮，確認過陳戎說的話都沒什麼問題。
這件事並沒有瞞着陳戎，陳戎也表示能夠理解。
這天中午喫過飯後，徐真人一臉嚴肅的把陳戎叫到內堂。
“跪下。”徐真人的語氣變得十分嚴肅。
陳戎聞言跪在蒲團上，徐真人捏了個手勢高舉過頭頂，沉聲道：
“弟子徐望亭今收徒陳戎，以告祖師。”
說罷上前在神壇上取下一根香，單手握住下面的木柄，另一隻手掌心向上，夾住香的底部，向上一擼。
香變成無數的粉末落在他手上。
徐真人捏住陳戎的脖頸，另一隻手捧着粉末放在陳戎面前，低聲道：“忍住。”
說完用力一拉陳戎的後脖頸皮膚，香的粉末倏地被陳戎鼻子吸了進去。
徐真人一鬆手，皮肉相碰發出啪的一聲。
陳戎感覺自己鼻子非常的癢，但又想到徐真人的話忍住沒有把噴嚏打出來。
徐真人從懷裏拿出一根硃砂，輕輕點在陳戎的眉心，道：
“脫！我要爲你洗身。”
陳戎楞了一下，想起電影裏面張大膽拜師的過程，狠了狠心，起身把衣服脫掉了。
就這麼紅果果的站在蒲團上。
徐真人抄起桌上的毛筆，蘸了蘸鮮紅的墨水，雙手合十在陳戎身上快速的畫起了符。
“天蒼蒼，地蒼蒼，祖師爲你發毫光……”
良久，陳戎從尷尬到麻木到神態自如，成功的習慣了紅果果的感覺。
徐真人也終於畫完了符，順手在陳戎眼皮上勾了兩筆，道：
“徒弟，穿上衣服吧，你運氣不錯，有祖師的檀香，可以不用百日築基了。”
陳戎如釋重負的快速把衣服穿上。
“刺啦”徐真人抓住陳戎的衣服，用力一扯，一個大洞出現在腋下。
“茅山不是一個門派，只是一羣在茅山學法的人的統稱。”
“我們這一脈分爲破衣和剁地，破衣者，不穿整齊衣服，不留隔夜錢，剁地即是以剁地爲號，請神附身。”
“主要修的就是符籙和請神。”
“入門者要辟穀，通過百日築基。”
“然後畫符服氣，孕養神靈，用以降妖除魔。”
“那，可得長生否？”陳戎問道。
徐真人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要是能長生，茅山能沒落到今天？”
“別想那麼多有的沒的，你真當我沒看過西遊記啊。。”
陳戎尷尬一笑，轉移話題道：“師父你繼續說。”
之前半個月可都半點沒提門派和術法方面的事情。
現在很明顯是已經完全入門了。
算是衣鉢弟子，纔會說這種交心的話。
徐真人又摸出一根菸袋，邊抽邊教。
“所謂畫符服氣，就是練氣者親手畫一道符化入水中，喝下後打坐練氣。”
“可以使得練氣事半功倍。”
“是我們破衣剁地一脈的祕傳。”
“在整個茅山同道都說得上一句不傳之法。”
“可惜啊，人力難敵天數。”
“再怎麼練氣，人也不可能打得過火器。”
徐真人臉上有些失落，“更別說學茅山術要絕後這一個弊端了。”
“如果不是你小子自己找過來，我倒是寧願茅山術從此不要再傳。”
“省得禍害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