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嗎？”白麗虹忽然頭也沒擡的問道，她曾經有那麼一瞬間被改造成了開天之力的奴僕，雖然被逆轉回來，卻也在她靈魂深處留下的淺淺的印痕，能夠感知到陳戎想要表達出來的表層想法，有點類似於主人擡手就知道主人要穿衣的意思。
“嗯”陳戎頓了頓，用鼻音迴應道。
“我跟你走。”白麗虹很平淡地說道。
“不行。”陳戎果斷拒絕，他走就是因爲不想連累到周圍的人，帶上人走不是更麻煩。
其實要解決也有，只要結成伴侶，對方自然會順風順水的成仙，再不隨便把大蟒蛇神的力量灌注給對方，也能夠一起相處。
可陳戎又不愛她，甚至於他都不知道自己會愛誰，對於感情這方面是完全空缺的，準確一點說，他就根本沒有這種世俗的慾望。
“好。”白麗虹也不失望，迅速回了一句後，繼續埋頭喫飯。
陳戎放下筷子，敲了敲桌子，道：“這房子和樓上的東西我留給你，我會傳授你一門修行的法門，請你幫我照顧一個人。”
“東西我收下了，法門就算了，明天帶我去看看她。”白麗虹也放下筷子，她知道那個要照顧的人大概率會是個女人。
“她叫陳文靖，纔剛半歲大，是如花轉世，她應該還記得你，家就住在元朗。”陳戎摸出一張地址條在桌子上滑過去。
“既然是如花姐，那就更不用你來吩咐了。”白麗虹淺笑着將紙條收下，重新撿起筷子，隨口問道：“娃娃和安琪你打算怎麼辦？”
“隨緣吧，我已經告訴她們我要離開了。”陳戎靠在椅子上放鬆着全身上下的肌肉，“你知道的，我不會帶着任何人。”
“楊鳳下個月結婚，請柬就在書房，你自己決定要不要去。”白麗虹默契的沒有在提起剛纔的話題，轉而聊到最近發生的事情。
楊鳳就是楊靜的姐姐，那個被陳戎救了一命，後來偶有來往的女人。
她們姐妹倆相依爲命，楊靜經常在夜校幫忙，常常和陳戎見面，倒是楊鳳，那個從霸王花退役的女人對陳戎沒什麼好感，也從來不主動提出要見面，她結婚竟然會送請柬過來，也是很驚奇的事情。
“到時候一起去看看吧。”陳戎笑出來，楊鳳的那個未婚夫滿臉邪氣，一看就心術不正，絕非良配，他和楊鳳關係並不是太好，交淺言深的話自然不會說，但臨走之前見一見楊靜也是好的。
“你的朋友羅有打電話過來，明天晚上七點邀請你喫晚飯，福靈飯莊。”白麗虹說着生活中的瑣碎，臉上的表情輕鬆而又愜意。
“明天嗎？”陳戎仔細想想，好像明天就是當年火臺島事件逃生後的那天，紀念日嗎？“我知道了，明天我晚上我不回來吃了。”
“還有，一個叫馬九英的道士來找過你，他說有重要的事情向你彙報。”白麗虹繼續說着，解決掉碗中的食物後，也將筷子放下。
“嗯，我知道了”
說罷，倆人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後，白麗虹起身開始收拾碗筷，道：“謝謝你。”
白麗虹停頓了一下，嘴脣囁嚅，最終也還是沒有說出口，她感謝陳戎帶給她這段時間如同家庭一般的安穩生活，更感謝陳戎沒有隱瞞、欺騙她。
只是陳戎的抱歉就代表着她最後的手段，勾起對方的憐惜也基本失效了，這個一直要強的女人，到現在還是不免有些心傷。
第二天一大早。
“大佬，這是我最後一件事了，過兩天就要離開港島，我掌握的資料都交給你了。”馬九英一邊開車一邊道。
“回去之後打算做什麼？”陳戎翻看着資料，上面還是挺有意思的，都是一些馬九英的客人以及人脈關係網，有意思的地方在於，其中百分之九十不是各種守寡的富婆就是有錢人家的浪蕩女。
“上面說是讓我加入道教協會。”馬九英一隻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摸出一根菸叼上，大拇指和食指一搓，便吞雲吐霧起來。
陳戎不置可否，沒有再聊起這個話題，“說說你發現的那車鬼吧。”
馬九英臉色凝重了許多，“是個對岸來的旅行團，裏面有個女同志算是我的接頭人吧，不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麼，車上的人都在路上死了，只有那位女同志還活着，最兇的那個已經化作厲鬼，今晚要是讓它們都跑了，就不太好收拾了。”
陳戎感覺這劇情有點耳熟，代入一下英叔的臉就想起來了——《譁鬼旅行團》。
吳君如和英叔一起演的搞笑恐怖片，劇情就是對岸的特異功能少女李嘉玲來香江幫一個領導取回手術換錯的腰子，結果過境之後在一處亂葬崗一車人都死了變成鬼，只有她因爲特異功能活了下來。
車上除了一個名叫李炳的厲鬼以外，其他怨魂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和李嘉玲接頭的人正是英叔，英叔將其餘怨魂收服，只有厲鬼李炳解決不了，最後二人合力，用茅山道術+特異功能毀滅厲鬼。
可是陳戎清晰的記得電影開頭英叔和一個女人鬼混來着……
一下子好像明白爲什麼馬九英的關係網基本上都是女人的原因了。
“你盯着我幹什麼。”馬九英被陳戎用怪異的眼光看的渾身不自在。
“沒事，沒事。”陳戎面帶笑容的搖搖頭，既然有驚無險，他就沒有必要插手了，一隻連鬼域都沒有的初生厲鬼能有多厲害，留點東西阻止電影裏那些無辜的死傷就好，“那就交給你了，這張符拿好，見到那隻厲鬼丟出去就好。”
馬九英先是隨便瞥了一眼，隨後一個急剎車停在路邊，引起諸多鳴笛聲的同時，他鄭重的端詳起了這張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符紙。
“這是哪位仙人留下的符？”他聲音肅穆地問道。
“不必在意。”陳戎解開安全帶，推門走下去，“我提前祝你回家一路順風了。”
馬九英正要說些什麼，眼前一花，陳戎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