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看見凌雪薇，二話不說放行，泛着星星眼的目光一路追隨，看得凌雪薇好笑。
真是羣可愛又直爽的人。
徑自推門而入，房間很大，書房，內室，大廳應有盡有。
凌霄城作爲邊城，地處偏僻，卻物資豐富，所以城中的人在上面的治理下，過得十分富足。
大軍駐守在郊外一處開闊地帶，而他們的住處便被安排在了就近的驛館中。雖無法跟宮中相比，但佈置也算精心了。
將拿來的晚飯擺在桌上，也沒去叫人，就直接坐下來，托腮等着。
果然，沒一會便聽見腳步聲。
男人似乎剛沐浴完。
身上還着水汽。
藍色的便袍鬆鬆垮垮披在身上，透出幾分慵懶和隨性。水柱沿着那光潔地肌理逐漸下滑，直到沒入衣衫。
凌雪薇聽到自己咽口水地聲音，在房中顯得清晰無比。
隨即一聲低沉的笑聲傳來，讓她臉不由一紅。
囧。
瞪了眼那個給她施‘美男計’的傢伙，待他坐下後，兩人開始用晚飯。
詢問了他閉關情況，知道一切順利，她便迫不及待開始詢問老爺子的事。
“你先告訴我，你是如何與他認識的？”
“怎麼認識的。嗯，就是三年前……”對於他凌雪薇自然沒什麼好隱瞞的，便將認識鵲爺爺的過程一五一十說了。
“就是這樣。”
男人若有所思，凌雪薇看着着急，“你快說啊，究竟怎麼回事？”
“他確實不是尋常人，跟我梵胥皇室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啊？真是這樣？”
雖然早有猜測，可得到證實後，她依舊驚訝。
畢竟自己可沒想到無意中遇上的人，竟還能跟梵胥皇室扯上關係，中土人數以億計，這是得多小的概率啊！
不得不說，她這運氣，也實在了得。
“鵲爺爺不會是貴族後裔，又或者某個帝都世家大族的人吧？”
那一身通體的氣派是騙不了人的，當時遇見時她便看出來了。
“難道是家族沒落了，又或者是被陷害，謀害什麼，所以才隻身離開帝都，隱世不出？”
凌雪薇腦中幻想出一場陰謀大戲，聽得夜墨炎哭笑不得。
彈了彈小傢伙的鼻子，“瞎想什麼，以他的脾氣，誰能謀害得了他？”
嗯……這倒也是。
哎不對啊！
“你好像對他很瞭解？”
“他是我的曾祖父，你覺得呢？”
“咔嚓。”
凌雪薇手中的碗掉地上去了，雙眼瞪得跟銅鈴似的。
“曾、曾、曾祖父？！”
她是真的嚇到，饒是猜了許多，也沒猜到會是這個答案！
那頭髮亂糟糟，又嘴饞，又毒舌，還動不動就火爆脾氣的老頭子，竟然是夜墨炎的曾祖父？！
“你開玩笑呢吧？”她語氣僵硬。
“你說呢？”
說着還幫她闔上因爲震驚快掉了地下巴，笑眯眯的。
無數只草泥馬奔騰而過，只覺得這人生真是精彩紛呈。
之後便聽男人說道，“他在我幼時便離開了，其實我也沒見過他幾面，只是聽父皇提起過。當年的他，被譽爲梵胥帝國戰神，曾多次與魔族交鋒，如今的魔皇魔臨淵就曾敗於他手，一生將他視作死敵。他帶領大軍四處征戰，後來輔佐我的父皇繼承皇位，之後不知因爲何事，與我祖父大吵一架，便離開了皇室。自此，音訊全無。”
凌雪薇咕咚一聲嚥了口唾沫。
簡單的幾句，信息量未免太大了些。
梵胥的戰神！
魔皇魔淵都敗於他手！
這真的是那個亂糟糟的老頭子麼？
她一臉‘你莫不是在蒙我’實在太明顯，讓夜墨炎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逐漸不被人提起。不過我還記得，幼時他曾抱過我，教過我騎馬，母后十分敬愛他，他也是對母后魔族血脈唯一不會輕視的人。當時我雖年幼，但對他印象卻極深。”
說着這些話的男人，臉上難得露出幾分溫和。
凌雪薇嘴角微勾，倒是很像老爺子的性格。
雖脾氣火爆，卻嫉惡如仇。
“那他爲何會脫離皇族，隱居避世？”
“這個……可能與祖父有關。聽父皇說，祖父與曾祖父一向不對盤，經常爭吵。當時因爲一場大戰，曾祖母被害身隕，曾祖父怒極要找對方報仇，卻被祖父攔下，祖父以此爲脅讓對方割讓十幾座城池，平息戰亂。曾祖父罵祖父眼中只有利益，冷酷無情，祖父覺得曾祖父太過意氣用事，兩人大吵一架，曾祖父氣急便離開了皇室，自此便與夜氏再無瓜葛。”
凌雪薇聽得目瞪口呆。
沒想到這背後還有如此隱祕之事，鵲爺爺重情，定是當時傷透了心，所以纔會斬斷親情自此隱世不出。
雖然他並不看好那上上任夜皇的做法，但他至少平息了戰亂，不過要是換做凌雪薇自己，她定會窮極一切，也要殺了那個傷害自己親人的人！
或許這就是她與鵲老爺子一見如故的原因吧。
“後來，祖父，父皇先後身隕，我母親，也在一場戰亂中離去，直到我登位，依然沒見到他再出現。直到那日，他帶領萬鳥大軍而來，我才認出是他。”
凌雪薇不由握住他的手，無聲給他力量。
淡淡幾句話，平靜得毫無波瀾，她卻知道這期間他定然經歷不少痛苦，心中不由升起對他的心疼。
對上她清澈而擔憂的眸子，夜墨炎眼中一暖，“傻丫頭，都過去的事了，我早已不在意。”
正是如此，她才更心疼。
不想沉浸在悲傷的氣氛中，她轉移話題，“那白樂是怎麼認出鵲爺爺的？”
“皇室宗譜中有記載，而且當年他戰神的威名強盛，無人不知。白樂家族世代效忠夜氏，應該是聽說過他的事蹟。尤其是曾祖父的那隻鳳凰神獸，太過醒目，當年他便能御萬靈鳥獸，如此醒目的特徵，再加上那修爲，還能猜不到？”
原來青泉早就跟在鵲爺爺身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