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記住,但凡大才,必先經過無數困苦和考驗。如今你經歷的,將來會讓你更無堅不摧。爺爺相信你,會挺過這次危機,因爲……你可是我夜修天的徒兒!”

    夜修天神情驕傲,眼神卻很慈祥。

    凌雪薇心中一暖,抿脣,“爺爺……您可一定要平安。”

    “砰!”夜修天給了凌雪薇一個腦門崩,“臭丫頭說什麼呢!咒你爺爺我呢?!老頭我活得好好的,什麼死不死的!再說這個字,小心我再揍你!”

    凌雪薇捂住腦袋,笑了,“看您這麼精神,我就放心了,爺爺您絕對能長命萬歲的。”

    “嘿你這丫頭,變着法子罵我呢是吧?活了萬千的那是王八!”

    “呵……”

    遠處,狄簡看着凌雪薇終於笑了,嘴角微揚。

    望着飛舟逐漸消失在天空,凌雪薇轉身走過來,“回吧。”

    神情已變。

    凌厲如刃。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

    此刻,主峯大堂內。

    凌雪薇坐在主位上,右手邊,是狄簡,左手邊,是月風。之後,還有幾名獨立軍校尉。

    “城主,我已傳訊給薛段,一萬獨立軍也以整兵待發,隨時聽候命令。”

    “恩,傳令下去,三日後,出發。”

    “是!”

    幾人離去,狄簡留下,因爲他還有一事要跟她說。

    “之前沒來得及說,那晚,巫熠和盛浩渺也在。”

    “他們……?”

    “沒錯,我收到暗衛通訊率軍趕來時,半路上遇見前去求援的盛浩渺,還有那位焚天宗的大弟子,若非是他,卓宗主恐怕已經……”

    凌雪薇沒想到危機關頭,竟是他們二人出手。

    原本以爲,他們會怪她……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弟子通報,“凌師妹,山下有人來了,是丹道盟的歐陽宗主,還有落日城的少城主,顧雲清!”

    凌雪薇與狄簡相視一眼。

    “看來他們是聽到消息了……”

    這兩日,關於天星宗一夜之間被滅的消息,不知爲何,傳遍了整個蒼隕之境,恐怕很快,整個中土的人都會知道。

    很快,兩人便被請上山。

    “師尊,顧大哥。”

    “雪薇丫頭!”歐陽鴻看到凌雪薇一個箭步衝來,“丫頭你還好吧?老夫剛聽到消息……怎會這樣?那羣混賬!心狠手辣,竟然……卓兄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歐陽前輩,您別急,先讓雪薇緩一緩再回答你。雪薇,我們先進去吧。”

    顧雲清依舊如故,溫潤爾雅,只是眼神中卻時不時閃過對她的擔憂。

    凌雪薇心中微暖,點頭,帶着一行人進了議事堂,一炷香後,兩人瞭解了情況。

    這一路,聽着傳言,心中始終懸着,尤其是當抵達天星宗山下,望着原本秀麗風光,威嚴壯觀的天星宗變成如今這滿目瘡痍的樣子,心中越發沉重。

    “神界之人,竟如此囂張!”

    歐陽鴻拍案而起,神情憤怒。

    顧雲清皺眉,“這些人睚眥必報,心胸狹隘,爲了泄私憤,竟殺了這麼多人。雪薇,想對付他們,你需要幫手。”

    說着兩人對視一眼,“三日後,我們與你同去。”

    凌雪薇驚訝,“師尊,顧大哥……”

    顧雲清說道,“雪薇,你先聽我說,我此次來,代表的不是我個人,而是落日城整個顧家。或許你有所不知,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饕餮肆虐,殘害無數無辜百姓,就連落日城也不能倖免。當初神將日,那些神界弟子殺我顧氏子弟無數,後又放出饕餮大軍,殘害我落日城百姓,這已經不單單是一城,或一宗之事了。”

    “沒錯,丫頭,我丹道盟勢力雖法與顧家相比,但論起煉丹的本事,整個蒼隕之境還沒有哪個勢力能與我們相比。戰場上需要強大的修士,可後方也少不了丹式的輔助,此次,老夫就將自己,還有整個丹道盟都交付你手上了!”

    歐陽鴻目光沉沉,“丫頭,你師父與我情同手足,他出事,老夫不可能置之度外,這是其一。再則,神界弟子嗜血殘暴,言行無狀,討伐他們乃大義之舉,既如此,我丹道盟更沒有置身不理的道理。”

    “沒錯,我顧氏亦然。”

    望着兩人肅然的神情,凌雪薇後退,躬身一禮,“那雪薇就卻之不恭了。”

    “好!好!這樣纔對!”

    談話結束,安排了兩人去休息,歐陽鴻則去看了昏迷的卓天湛,許久,纔出來。

    顧雲清則帶領一百名弟子,幫忙治療傷員。他的木系,可以迅速治療弟子傷勢,有他在,弟子們情況很快好轉。

    本以爲歐陽鴻和顧雲清的到來,會是結束。沒想到,之後,又來了不少客人。

    皇佑傭兵團,瀛風帶領五千人趕到。

    翌日,哥哥司羽晁也來了,同時,還有四千名司家弟子。

    最讓她意外的,是傾顏。

    她記得,當初在五湖之州的拍賣會上,她遇見了雄蒼,當時的傾顏,爲了復仇,孤身易容潛入白獅傭兵團,殺死仇人,後來被她救下。

    之後,他們就再沒見過。

    沒想到這次傾顏會來。

    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宇文宣。

    因爲凌雪薇曾聽靈溪說過,宇文宣與她的事。

    簡單一句話,就是愛恨癡纏,完全的一段孽緣。

    一個死纏爛打,一個冷若冰霜。

    別看宇文宣往日裏嘻嘻哈哈的,玩世不恭,可若真的愛上一人,便是一心一意,至死不渝。

    可傾顏似乎不這麼想,一次次拒絕,從頭到尾,都是冷漠無比。

    原本以爲,只不過是宇文宣一頭熱,如今看來……似乎不是。

    夜晚。

    凌雪薇從冰室中出來,回到房間。無意中路過林子,擡頭,便看見樹上一抹紅。

    傾顏還是一襲紅衣,魅惑張揚,靠在樹上,手中拿出一壺酒喝着。

    月下孤影,紅衣蒼茫。

    “這麼晚?怎麼不回房睡?”凌雪薇問道。

    傾顏轉過頭,對凌雪薇輕輕頷首,隨即淡淡道,“習慣了。”

    她常年奔波在外,在各大傭兵團中討生活,早已習慣這樣四處漂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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