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凌雪薇給他的感覺，就像是隨時都會消失的風，不知哪日就會不見。
夜墨炎心中隱隱懸着一層不安。
直到今日，夜墨炎發現，她並非不感興趣。
“我只是覺得，你想說時，自然會說。”
凌雪薇有些心虛。
夜墨炎自然也看出來了，卻也未戳破，抱着她坐在了自己身上。
凌雪薇回握夜墨炎的手，凝望他，“現在你願意說麼？”
“你想知道什麼？”
“你的過去，是怎樣的？”凌雪薇小心翼翼詢問。
夜墨炎輕撫她的背，淡淡道，“很無趣，你確定要聽？”
“嗯！”
“其實很簡單，我出生在一方偏遠小國，父母是那裏的皇族，但他們修爲不高，壽命有限，如今已不在人世。我出生後，便一直跟隨師父在外遊歷，鮮少回去。後來，他們去世，我便徹底離開，跟隨師父修行……”
凌雪薇靜靜聽着，可卻難掩心中驚訝。
小國皇族？父母？
從夜墨炎口中能聽得出來，他就是出生在神界，甚至已經在此生活了許多年。
可他明明是三年前纔來到的神界，那這些又是怎麼回事？
果然是有人篡改了他的記憶！
可這人會是誰？
又是如何做到的？
夜墨炎的失憶是否與這人有關？
凌雪薇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她定了定神，接着問道，“你師父？”
“嗯，他又名酒壑散人，有空帶你去見他。”夜墨炎揉了揉她的頭。
凌雪薇驚呆了。
酒壑散人！
這名字可是如雷貫耳！
可以說，但凡是神界之人，沒有一人不知曉他的！
自鴻蒙開天闢地以來，神界初成，他在當年的神族大戰中，揚名天下。後一手創建聖藍學院，並教導出玄帝，白帝二人，可以說論威望，實力，地位，整個神界能他比肩的，屈指可數。
他乃神界大能，一方巨擘，胸懷天下，德高望重。是無數修士心中的神之嚮往崇敬之人。如今他雖隱世，大部分時間避世不出，可在人們心中的地位絲毫未減。
他一生只收了兩個徒弟，當年的白帝和玄帝。
當年的兩人，也是名噪天下的一方梟雄，看如今他們的身份地位便知。不過自那之後的千年時間，酒壑散人再未收過徒，直至今日。
這些事，還是當初聽蘇遠之和百里塵說過她才知道的，同樣關於夜墨炎是酒壑散人的徒兒之事，她也略有耳聞。
知曉此事的，不在少數，但衆人也不敢明着議論。
至少在夜墨炎接任聖藍學院院長一職以前，世人對此事是有諸多疑惑的，但之後，就沒人敢多嘴了。
“這些年來，我一直跟隨在師父左右在外遊歷，只是師父他老人家大多閒雲野鶴，喜好自在，經常三五載不見他蹤影，長時更甚七八載。這次他出門也有三載，不知何時回來。”
“等等，你說七八載？那你如今……多大？”凌雪薇忍不住打斷他。
夜墨炎挑眉，“一百九十三。”
凌雪薇，“……”
不僅被篡改了記憶，就連年齡都莫名增長了一百六十多歲，她該如何吐槽？
凌雪薇的沉默，顯然讓夜墨炎誤會了。
腰上一緊，對上他深沉而危險的眸子，“介意？”
“什麼？”
“年齡。”
凌雪薇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哭笑不得。
可看到夜墨炎這副認真的樣子，卻不免想要都逗逗他。
“想想你確實老了點，我才二十多歲，你大我將近兩百歲，實在有些……”
“不是兩百，是一百七十。”
夜墨炎一臉認真打斷她。
對這個數字，頗爲較真。
“這不差不多嘛？”
“差很多。”
兩人大眼瞪小眼。
須臾，凌雪薇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哎呦喂，她家男人太可愛了！怎麼這麼可愛呢？
“逗你呢，你還真相信啊？哈哈哈……”
夜墨炎哭笑不得，胳膊一緊將人困在懷中，彈了彈她腦門，語氣沉沉，“好笑？”
凌雪薇一激靈，第六感十分敏銳察覺到危險氣息。
忙做鵪鶉狀，“我錯了。”
這認錯速度，絕對槓槓的。面上老實，可垂下的眼眸中卻閃過如狐狸般的狡黠。
夜墨炎無奈，點點她鼻尖，莫名帶着幾分縱容意味。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凌雪薇吐了吐舌頭。
不過話說回來，這記憶不僅篡改了，還平添了一百多歲，也不知等日後他記起一切時，會是何表情？
凌雪薇眼眸微斂，心中不由的重重嘆息了一聲。
這些記憶，究竟是誰灌入他腦中的？
是那位酒壑散人麼？
畢竟如此龐大而周密的記憶，不是尋常人可以辦到的。稍有不慎，便會連帶自己精神力崩潰。
“你對從前記得清楚嗎？跟如今有沒有什麼區別？跟那些零丁片段比起來呢？”凌雪薇小心詢問。
“今個怎麼了？忽然對我的事這麼好奇？”
凌雪薇眼珠子轉了轉，瞪他，“怎麼了？我還不能問了？快說！”
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夜墨炎低笑，卻也順着她道，“倒也沒覺得哪裏特別，修者時間彈指一揮間，轉瞬即逝，再睜眼，可能已過去百年。若要說不同……”
他目光緩緩落在凌雪薇身上，眸底彷彿有星光閃過。
那瞬間，凌雪薇彷彿聽到自己心動聲。
“什、什麼啊？”
夜墨炎靠在椅子上，眼瞳漆黑如深海，似要將人吞噬。薄脣勾起淺淺弧度，眼神望向凌雪薇之際，讓她有種包裹在深情之中的感覺。
恐怕沒有人能在夜墨炎這樣的目光下撐過三秒鐘。
不，一秒都難！
凌雪薇覺得這個男人身上彷彿有一種魔力，舉手投足間，矜貴十足，卻又猶如禍世的妖靈，讓人滿心滿眼都被他吸引，爲他着迷。
誰說禍世的只能是女子？
眼前的男人，更是不遑多讓。
雖不記得從前，可他引誘人心的段位簡直是呈火劍式上升！
或許之前凌雪薇還對他稍微有點免疫力，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