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穆頷首,目送月風帶人離去。

    “好了,我們也開始清掃戰場吧。”

    這一場與殭屍大軍的激戰,他們幾乎是慘勝。

    近三萬大軍死傷過半,能勉強走動的還不足八千人。

    赤帝又重傷昏迷,如今城內可以說是羣龍無首,若再來一波殭屍,他們不一定能頂住。

    半個時辰後。

    夜穆和月清奔走在戰場各處,清掃殘存屍潮。

    “兩位,枲將軍請二位過去。”

    兩人相視一眼,很快就趕了過去。

    此刻,房中的軍醫正在給重傷的蒼鴻破療傷,已經半個時辰了,依然未結束。

    兩人趕來,軍醫也正在給枲華包紮傷口,“聽說觀大人來信,姑娘出事了?”

    “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姑娘現在在鏡皇城,帝尊已經趕過去了。”

    “我聽說,是姑娘投靠了敵軍?”

    “姑娘不會做這種事!”月清激動打斷他,對上枲華目光,他深吸一口氣,竭力冷靜道,“姑娘不會做那樣的事。”

    軍醫目不斜視,給他將最後一處傷處理好,枲華披上披風,“你去吧。”

    軍醫很快離去。

    枲華上前,“我自然是相信姑娘的,但,主子誘敵之事,姑娘並不知情,我擔心……”

    枲華雖魯莽愛衝動,但並非是蠢的。再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讓他逐漸成熟起來。

    之前大軍轉移,他也是不知情的。

    可他因爲信賴主子,所以對主子的任何命令,他都毫不遲疑地去執行。到後來,他才知道一切。

    其實,一開始他也無法理解。

    他腦子不好,不像觀大人,時刻都能瞭解主子在想什麼,能爲主子分憂解難。可他知道,主子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梓潼曾說,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在如今這個人命如草芥的血腥亂世,時刻都在死人。

    他也早就做好了時刻犧牲的準備。

    若是爲了主子,爲了神界,爲了整個玄界未來,他心甘情願。

    月清沉默。

    以東域爲餌,這樣的計劃,太過冒險。姑娘看似冷靜,其實最容易心軟,若是讓她知道計劃,她定是不同意的。

    所以當初,主子纔會支開她去西海。

    但沒想到,白輕水會對姑娘下死手。

    後來主子收到暗衛來信,姑娘遇伏,之後就徹底失去了音訊。直到那日,主子感應到姑娘有危險,不顧一切就要離去。

    放棄唾手可得的成果,放棄之前所有籌謀,犧牲,甚至是計劃……他打小就跟着主子,很清楚主子對姑娘的感情。

    若非那天赤帝阻攔,恐怕主子早就不顧一切去找姑娘了。

    後來,白輕水率軍襲來,主子帶軍禦敵。

    然後就傳來了姑娘在敵軍的消息。

    “姑娘和主子一路經歷了那麼多,這次,他們也定能熬過去。”

    這時,後面的門開了,軍醫從裏面走出來。

    枲華忙上前,“軍醫,如何了?”

    “命暫時保住了,只是……”

    “只是什麼,你快說啊!”枲華不耐,橫着張粗獷的臉,看得軍醫不由嚥了口唾沫,結結巴巴道,“是這樣……他傷得太重了,我們用盡辦法只能暫時保住他性命。他內力消耗過度,傷了筋脈,另外黑氣沿着他傷口進入五臟六腑,我們也只能幫他清除一部分,沒辦法徹底根除。”

    “黑氣?”

    “是,這些黑氣與殭屍身上的不同,更加霸道難纏,所以……”

    “可他不是注射過疫苗嗎?應該沒事纔對啊!我們不就沒事麼?”

    “姑娘曾說,殭屍跟修羅以上級別的是不同的。”月清說道,“他們修行邪術的,體內暗含的煞氣要比屍毒更爲棘手。”

    “那現在怎麼辦?”

    “或許姑娘有辦法。”

    “但現在姑娘不在……”

    月清道,“我傳訊給主子,將此事告訴他。軍醫,這黑氣能壓制多久?”

    “三五天,或許更短,我也說不好,要看之後他狀態。”

    他們用了不少靈丹妙藥,且還有十幾名修爲高深的陣法師佈陣在壓制他體內的煞氣……但也只是暫時性的。

    還是需要姑娘生命之樹的力量,或許才能根治。

    “一定要確保他性命。”

    軍醫頷首,“老夫會盡全力。”隨即進了屋。

    “現在還不能放鬆,我們要打起精神。“

    三人相視頷首,對接了戰後的情況和城中諸事,這才分開。

    ******

    在慕天棋警告凌雪薇後,很快天就黑了下來。

    凌雪薇靜靜靠着牆壁,不再掙扎,思考着下一步。

    外面有慕天棋的人把守,除了她見過的兩人,還不知暗處究竟有多少眼線隱藏着。

    原本她力量就未恢復,再加上連日奔波,現在的狀態可以說是虛弱至極,否則至少她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更要緊的是,她體內的鎖魂玉之力還未散盡,如今又雪上加霜,被下了縛身術……

    簡直沒有再壞,只有更壞。

    凌雪薇突然有些想笑了。

    白澤聲音在腦中響起,“你腦子壞了?現在還有心情笑?”

    “那不然呢?我要哭嗎?”

    她也哭不出來啊。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這邊快撐不住了,老爺子已經懷疑了。”

    凌雪薇靠在牆壁上,閉上眼。

    現在的情況縱使再危險,也要比那個時候……要好多了。

    那個點點被奪走的雨夜,那種絕望,至少現在不是。

    凌雪薇小憩片刻,隨即睜眼,“能聯繫上閃電嗎?”

    “你有主意了?”

    “試試吧。”

    坐以待斃,可不是她性格。

    “你打算怎麼做?”

    “我說過,既然來了,就不會白白走這一遭。”

    “你悠着點吧,以你現在這身體,隨便來個人都能將你撂趴下。”白澤毫不留情在她心口扎刀。

    “白澤,我現在需要的是安慰。”

    “並不覺得。”

    凌雪薇,“……”

    很快,白澤就匿了。

    凌雪薇都沒想到白澤現在都學會扎心了。

    果然不能指望他往知心大暖男上靠,話說,現在白澤這畫風是不是越來越不對勁了?

    跑神了跑神了,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凌雪薇甩了甩頭,甩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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