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郡主終於和離了 >第 34 章 第 34 章
    “郡主,咱們去麼?”玉翠一面給孟妱梳着發,一面低聲問道。

    孟妱微微搖了搖頭,“不去了。”

    她與李韻的情誼皆是因曾經她覺着虧欠了李縈,是以想要彌補在李韻身上。可李韻又有幾分真心待她,也不難瞧出。

    當日李韻在碧落齋裏跪着求她答應讓李縈留在沈府,便可見一斑。

    可她卻也並不怨憎李韻,自己親生長姐的安康以及自己的名節還抵不過一個她麼?

    但如今,她誰也不欠着了。

    玉翠簪好她頭上的髮簪,緩緩將孟妱攙扶起身出了房門。

    近日因孟沅又回門了,孟妱便總在院內待着不出去,孟沅如今懷着身孕,她並不想招惹到她。

    難得今日杜氏與孟沅皆往寺廟中替孟沅腹中的胎兒祈福了,她才願意出去轉一轉。

    走過穿堂,見甄岢正站在院裏,面露焦慮,見她出來了,緊皺着的眉頭舒展開些,走上前行了一禮,道:“……可否請郡主幫我瞧瞧,這哪塊帕子是你姐姐素日常用的?”

    甄岢原是跟着他們一同去的,結果半路孟沅說她的帕子落在屋內了。他原對她在孃家放着的東西並不熟悉,可又怕拿錯了又惹得孟沅一陣鬧,只得動問一番孟妱。

    “姐夫能否將那兩塊帕子與我瞧一瞧。”孟妱雖也未曾留意過孟沅愛用哪塊帕子,但卻知她素日慣愛牡丹圖樣,便讓甄岢拿過來瞧一瞧。

    見他手中的兩塊帕子都新的很,孟妱猶豫了一瞬,回身對玉翠道:“你去大姑娘房裏尋一尋,可有繡牡丹圖樣的帕子,拿了出來。”

    玉翠欠身應是,甄岢忙跟着作揖道:“多謝郡主。”

    “無礙。”孟妱淡淡揚了一抹笑,瞧了一眼手中拿的帕子,緩步上前欲還給甄岢。

    甄岢正要接過帕子,廊下忽而傳出一聲叱呵:“你們在做什麼!”

    “沅兒,當心身子。”孟沅大步往正院中走來,杜氏忙焦急的跟着喚道。

    “娘子,我——”

    甄岢纔拿過孟妱手中的帕子,雙手舉着正要向孟沅解釋,臉上便狠狠的抽疼了一下,登時泛紅了一片。

    孟沅這廂教訓完了甄岢,便向孟妱揚起了手。

    杜氏忙在後追着道:“沅兒萬萬不可!”

    話音方起,孟沅的手早已落了下去。她平日永遠矮着孟妱三分,今日難得藉着有了身子尊貴了幾分,便再不肯忍讓。

    誰知她一掌還未下去,便被孟妱緊緊攥住了手,“姐姐就算不願聽我的,也總該聽聽姐夫的說法罷。”

    孟沅見竟被她抓住了手,愈加惱羞成怒起來,不管不顧道:“兩個人孤男寡女,私相授受,連婢女都支開了,還有什麼好說!”

    “沅兒……你聽我說……”

    “你住口!”孟沅回身惡狠狠的瞪了甄岢一眼,他輕嘆了一聲,再想說什麼,可想起她腹中的孩子,終是什麼都沒再說。

    孟沅再回眸時,孟妱已往回走了,她憤憤的大步走上前斥責道:“你同你娘一般無恥,只知勾.引別人家的男人!”

    聞言,孟妱的腳步頓在了原地,臉色漸漸沉下來,她幾步踅回至孟沅面前,死死盯着她的臉,說道:“你再說一遍。”

    瞧着孟妱的眼神,她原有些懼怕的,但見杜氏和甄岢都還在一旁站着,她並不願示弱,“你娘下.賤——”

    孟沅的話還未完,孟妱便朝她擡起了手,可下一瞬,便被一道厚重的聲音喝止住了:“妱兒,住手!”

    “爹爹,她竟敢侮辱母親。”即便見孟宏延走了進來,孟妱卻也沒有要停手的意思,孟宏延只得再厲聲道:“爹的話你沒有聽見嗎,叫你住手!”

    孟妱的眸子落在他帶着怒意的臉上,手僵在半空中許久,才緩緩放下。她面色訝異的瞧着孟宏延,這是他第一次對她發脾氣。

    杜氏見勢,忙與甄岢一起將一旁的孟沅邊哄勸邊扶走了。

    “爹爹……?”

    從前無論孟沅如何對她,她都能忍得,只因她是家中長姐,她亦不忍讓爹爹瞧見她與長姐不和而傷心。

    但今日……姐姐的驕縱竟比母親名節還重要麼?

    孟宏延未再說話,只默着垂首朝春澤堂去了,孟妱心內究竟是有不甘的,在原地頓了頓,還是跟了上去。

    直至進了春澤堂的書房,孟宏延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拿起一旁的茶盞,斟了一盞茶,抿了一口。

    孟妱漸漸皺起了眉,還未等她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便聽孟宏延低聲道:“沅兒還是個孩子,難免會口無遮攔,我會再訓斥她的。”

    他說的是口無遮攔,而非口不擇言。

    “……爹爹這是什麼意思?”孟妱不禁問道。

    孟宏延垂眸望着手中的茶盅,良久,他輕嘆了一口氣。

    他還未說話,孟妱忽而覺着喉中似是有什麼東西哽住一般,接着便聽見孟宏延聲音中竟帶着些哽咽:“或許……是我待你娘不夠好。”

    若是他在平日說出這話,她只會覺得是爹與娘太過恩愛,是以爹爹心內纔會有此遺憾。可現下孟沅出言侮蔑在先,他卻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孟妱默了良久,才緩緩出言:“爹爹這話,是什麼意思?”

    孟宏延將茶盞輕放在了桌上,雙手捂面似是抽噎,孟妱見他如此,心下卻不是心疼,而是一種莫名的恐慌。她就這麼定定的坐在不遠處的圓凳上,像被禁錮住了一般。

    可她還是不能相信,她雖然從來見過母親,可在嬤嬤口中,娘絕不是那般輕浮寡情之人。

    “孟沅侮辱嫡母,該受家法,現下便該讓她去跪祠堂。”孟妱倏然站起身來,冷冷的說了一句便要走。

    “妱兒!你不許胡鬧!”孟宏延驟然擡手朝她呵斥道。

    孟妱立在原地,整個人猶如遭了晴天霹靂一般,她第一次忤逆父親:“爹爹,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

    “妱兒……你母親已不再了,你難道還定要爲父將當年之事再說出來?”孟宏延雙眸泛着紅,語氣極盡苦痛,“你放心,無論她做了什麼,在爲父心中,她都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我更不會因她而遷怒你們。”

    你們……?

    她和哥哥?

    “我和哥哥……可是爹爹的孩子?”孟妱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氣,纔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孟宏延聞言,連忙道:“自然是了,好孩子,爹說了,這與你們無關的。”

    孟宏延話音未落,門突然被人外面踹開,孟珒衝進來便喊道:“你胡說!你……你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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