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想起還沒有給太后請安，先行一步。”四爺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面上表情全無。
德妃擰了擰眉頭：“你不等小十四一起嗎？”
四爺：“不了。”出門時，涼涼的目光淡淡的瞟了溫酒一眼。
嚇得溫酒縮了縮脖子。
目送四爺出門後，德妃便是對着衆人擺擺手：“都坐下用些點心，今兒個事情多，一整日都不得消停。”
溫酒這顆心，從現在開始就已經不消停了。
完了完了，四爺知道自己騙他了！
怎麼辦？
他剛剛的樣子那麼平靜，難道又是在醞釀捏脖殺嗎？
德妃完全不知道自己幹了件大好事，四爺走了，她反而有了胃口，又吃了幾塊點心，甚至還拿了幾塊給溫酒喫。
福晉和李氏兩人這會兒低着頭，減少存在感。
有德妃娘娘在，這溫酒即便是個丫鬟那也是惹不起的丫鬟。
他們也只能捧着，誰都拿她沒辦法。
李氏心裏越發的忐忑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四爺剛剛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善。
屋裏的人還算平靜，可外頭，卻是一股邪風颳到了乾清宮。
“什麼？你說…你說四哥虐待婢女？把人都給打殘疾了？”十阿哥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九阿哥聽了這話，一巴掌扇在他的後腦勺：“小點聲，這話你也敢吼出來？”
然後九爺跟身邊的人身邊的奴才擺了擺手：“管住你的嘴巴，別亂說。”
奴才應了一生，是小跑着走了。
九爺還指着老十的鼻子教訓：“這是四哥的私事，你可小心點，別說漏嘴了。”
十爺撇嘴：“有啥說不說漏嘴的呀？他們的內侍都能打聽到，宮裏面指定傳遍了。
四哥都能幹得出來，還怕人傳？”
“什麼事傳遍了？”康熙爺整理了一下衣衫，看着兩個兒子：“你們說你們四哥又幹了什麼事兒？”
九爺和十爺嚇了一大跳，僵硬着身子轉過頭來，便見皇阿瑪身邊大哥二哥三哥，五哥七哥八哥都在…
而且衆人皆是一副，好奇的不行的模樣。
兩人你撞一下我，我撞一下你，愣是誰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康熙爺眯着眼睛打量他們兩人，乾脆吩咐：“梁久功，去打聽打聽，老四那兒出了什麼事。”
一刻鐘後，康熙爺怒氣拍桌。
“放肆，好個老四，竟然虐待幼女致死！”
九爺和十爺兩個對視了一眼，皆是眨巴了兩下眼睛。
跟他們聽到的版本好像有些不太一樣啊…
“來人啊，現在就把那個逆子給朕帶過來！”
話音才落，就見小太監跑了進來：“皇上，四貝勒求見。”
“……好個逆子，讓他給朕進來！”
康熙爺板着臉靠在龍椅上，面色冷得嚇人，儼然就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兒子怎麼狡辯。
下首，太子微微皺了眉頭。
直郡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三爺興致昂然，扒着脖子向外頭看。
五爺七爺眼觀鼻鼻觀心。
八爺眸色平和，不知道在想什麼。
九爺十爺腦袋湊一塊切切私語。
四爺進了屋子，對着康熙爺行禮：“見過皇阿瑪，皇阿瑪身體安康。”
康熙爺不說話，四爺也沒說話，衆人向四爺看了過來，也不說話。
“老四，你沒話給朕說嗎？”又過了會兒，康熙爺到底是忍不住了。
四爺微微皺眉：“皇阿瑪，祝您萬福金安。”
康熙爺：“......”
衆位皇子：“......”
“就只有這些？”康熙爺眼睛瞪的銅陵大。
四爺想了想，又拜：“祝願皇阿瑪在新的一年裏，精神百倍，福運綿綿。”
“老四！”康熙爺一拍桌子：“你還跟朕裝糊塗！給朕跪下。”
四爺撩了袍子跪下，鳳眸在幾個兄弟臉上掃過，心中困惑不解。
“梁久功！”康熙爺冷聲說：“把你今日聽到的閒話說給你四爺聽聽！”
梁久功硬着頭皮上前：“聽聞四爺府上有幼女被虐待致死，皇上很是擔憂...”
四爺楞了瞬，忽而失笑：“這是打什麼地方聽說的？”
“老四，你別顧左右而言它，還是抓緊跟皇阿瑪認錯吧！”直郡王一副爲你好的語氣。
“大哥此言差已。”太子淡笑說：“還是讓四弟將話說清楚比較好。”
八爺笑吟吟的接話：“二哥到底是跟四哥親近些，只是，如今四哥做了錯事，二哥包庇，並非真的對四哥好，畢竟人命關天。
如今死了個奴婢事小，若是被御史臺知道了，整個皇家的顏面都要受損。”
“此言有理。”直郡王又痛心疾首的看向四爺：“老四，你自小性格反覆無常，這麼多年皇阿瑪對我等的教誨，你都忘記了嗎？
如你這般的性子，如何扛得起賑災大業，皇阿瑪，您三思啊。”
八爺聽了這話，微微皺眉，看了直郡王一眼，終究沒說話。
大哥也太着急了些，怕是要壞事。
“哦？”康熙將視線轉移到直郡王身上：“老大，你覺得派誰去賑災比較合適？”
“皇阿瑪!”太子眉頭擰巴了起來：“如今事情還沒弄清楚...”
康熙爺揮手打斷太子，看向直郡王：“讓老大說完。”
直郡王挺了挺胸膛：“皇阿瑪，兒臣願往。若是您不願意讓兒臣去，讓八弟去也行。”
八爺：“......”
謝謝我的好大哥！
他即刻上前一步：“皇阿瑪，兒臣覺得這事情還要從長計議。”
“計議什麼啊！”直郡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兒臣去就行，保證萬無一失。”
康熙爺氣的拍了下桌子：“放肆！”
直郡王對着四爺揚了揚下巴：“說你呢老四！”
康熙爺一巴掌拍在直郡王的後腦勺上：“說你呢！”
康熙爺氣的指着直郡王的鼻子打罵：“你弟弟的事情還沒問清楚呢，你滿腦子都是搶差事，朕怎麼生出你這麼個聰明兒子？嗯？”
直郡王揉了揉後腦勺：“皇阿瑪，兒臣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啊。”
“肺腑？”
康熙爺被氣笑了，忽然站起來：“朕的鞭子呢？朕今天要打出你的肺腑來！”
這下，周圍熱鬧了。
太子給康熙爺遞鞭子。
八爺拉架。
五爺七爺勸和。
三爺添油加醋。
還有不嫌事大，看熱鬧的老九老十。
四爺淡定的跪在原地，看着這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