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想,他身邊的這個小丫頭也不簡單。從前,她拿出一個特大的西瓜出來的時候,四爺便覺察出不同尋常來。
只不過,他苦思良久,不得其解。
如今,晉陽疫情來勢兇猛,節骨眼上她又尋到了兩張方子來解自己的燃眉之急。這說明,小丫頭身後的祕密可能更大。
看着她那一張漂亮至極的眉眼,四爺甚至沒有辦法將她和從前那個人聯繫起來。
不過,終究是個小丫頭。再是厲害,腦子裏想的也不過就是討好自己,幫自己罷了。
溫酒怎麼都沒想到,會在四爺這邊聽到這樣一番話,整個人都有幾分呆住。
“好了,蘇培盛送熱水回來了,去洗洗手。”四爺扯着她起身,將她那一雙冰涼的手浸到了盆子裏。
絲絲暖意襲來,溫酒回神,忍不住擡頭看四爺。
他這會兒臉上神色很認真,倒不像是在給自己洗手,更像是做一件大事業一般。
“爺,我送你個禮物吧。”溫酒忽然道。
“嗯?”四爺側頭看她,眸子裏露出幾分困惑。
“爺等等。”
說着,溫酒將自己的手搓洗乾淨,又拿起白帕子來擦了擦,順道把四爺的手也擦乾淨,這才轉身去了內室。
不多時,她便從內室出來,手上抱着一個已經掉了些漆的木盒子
“喏,送給爺。”
溫酒將盒子放在桌上,往四爺跟前推了推。
四爺驚異的接過來:“這是什麼?”
溫酒索性伸手將小盒子給打了開來。
“是一件兵器,爺看看喜不喜歡。”
…
京城。
“不管!反正小爺不下去!”
十四一嗓子打破了紫禁城的安靜,他死死扯住十三的胳膊,任由十三推了好幾把他也不鬆開。
察覺衆人都來扯他,十四眼睛一瞪,直接抱住小十三的腰,小臉一揚:“誰敢碰小爺?小爺立即就去同皇阿瑪說,你們合夥打小爺!”
邊上的小太監瞧這乾着急,卻也不敢上前去幫襯一把。這位是十四爺呀,啥事兒都能幹出來的十四爺!
“十三哥,你就別做無謂的掙扎了,小爺是一定要跟着去的,你說什麼都沒用!”
十三扯了他兩把之後,便住了手,看着十四這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十三神色也有幾分怔愣。
“十四,莫要胡鬧了。”
細細想來,上一次瞧見十四的時候。他已被關在宗人府裏...
那時候的他嗎,頭髮鬍鬚皆沒有打理,長了老長,十三甚至認不出來他是曾經是那睥睨桀驁的大將軍王。
記得那一日,他喝得銘酊大醉,發瘋一般將拳頭砸向牆壁。嘶吼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
“胤禛,你不是人!”
“你有什麼衝着我來!額娘又有什麼對不起你的?你竟然逼死她,你逼死了她!”
“你在龍椅上坐的可安穩?夜裏皇阿瑪和額娘會來找你索命的!你等着!你等着…”
…
十三還沒反應,他急的不行,即刻回過頭喊:“傳太醫,快傳太醫!我好像把十三哥勒出毛病來了!”
十三咬了下舌尖,放才清醒過來:“沒事。”
他擺了擺手,白着臉淺笑:“爺還不至於被你抱一下就傷了。”
暗中活動了一下尚且還在發抖的手腕,十三急促的呼吸也略微平復了一些。
看着面前有幾分關切的臉,十三沉浸在冰封多年的記憶裏。
許是這份記憶太久遠了,久遠到他甚至忘記,原來這個弟弟也曾同他親近過。
“小十四!”直郡王自前頭的馬車上下來,一把便將十四拎着衣服扯了下來,銅鈴大的眼睛猛的一瞪:“爺看你是皮癢了!”
十四到底還是對直郡王有幾分忌憚,站定後後退了好幾步:“大哥,你打我下試試?看我不去皇祖母那裏告你的狀!讓皇祖母給你的屁股打成八瓣!”
他這個大哥跟他四哥一樣,都是蠻子。雖比四哥好一點,卻也沒好到什麼地方去。可不像十三哥那麼好說話,得智取。
直郡王一聽這氣兒不打一處來,擼了擼袖子:“爺倒是要看看,誰的屁股先被打成八瓣!”這個小十四,竟然還敢跟他面前耍渾。自個兒耍混的時候,他還沒斷奶呢!
“停,停停停!”十四立即指着直郡王:“大哥,事先說好了,你要是敢動手,我現在就去跟皇祖母說,你想納妾了。”
想了想又道了一句:“我還要去告訴大嫂,說你自個兒去跟皇祖母求的!”
直郡王怒氣匆匆的腳步猛地一頓:“嘿,爺還拿你沒辦法了?”
“別動,在動一步我就跟大嫂說,你今日調戲我身邊的貼身丫頭!”
“……靠!”直郡王氣的一張臉都紅了,眼睛瞪得溜圓,似要有火噴出來,最終卻是腳步沒有再賣出去分毫。
十四一瞧她這模樣,頓時咧嘴笑了:“早這樣不就好了嗎?走吧,咱們一起去晉陽。”
這般說着,自個又靈巧的跳上了十三的馬車。
十三神色有些怔然的看着哥哥弟弟們鮮活的樣子,手指有意無意的在玉佩上摩挲着,不知在想些什麼。
十四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十三哥,你真沒事兒啊?要是有毛病咱抓緊治,別半道出事兒…”
“得了,要是沒毛病,那咱就抓緊走。”十四不等十三說話,便又補了一句,而後頗爲興奮的穩穩坐在馬車上。
十三瞧了一眼,十四又看了一眼下頭。已然火冒三丈的直郡王,忽而到如此便走吧,總歸出了皇城就會皇阿瑪給抓回來。
十四一聽着個頓時不樂意了:“走了走了,皇阿瑪怎麼會把我抓回來,必定會書信囑咐你們照顧好小爺!”
十三挑了挑眉,跟十四使了個眼色:“你瞧,你的貼身太監消失了有一會兒了,我瞧着他剛剛是奔着皇阿瑪的乾清宮去了。”
十四小眉頭擰巴的厲害,忽而磨了磨牙:“那咱們走快些,讓皇阿瑪追不上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