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自個兒和老十都屬於那種在皇阿瑪那兒有案底的，皇阿瑪很多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會太過苛責。
四哥卻是不同，他纔不管是誰，做起事情來就是一絲不苟，一點水也不會放。
一如如今衙門裏頭的事情，並沒有因爲他們沒有接觸過，就不讓他們碰觸，反而是任何事情都帶着他們。
再說訓練上，九爺自個兒知道自個的短處，他力量上相對四哥和老十差的不是一個檔次，敏捷卻相對較好。安達們教導的時候一直揚長避短，着重訓練他速度的敏捷。只不過，這些年一直不見有所突破。
四哥帶着他練習，卻不會因爲他力量差些就放鬆力量的訓練，反而是跟老十一樣的繁重根基鍛鍊。
如今跟着四哥練了幾日，卻是隱隱察覺功夫上大有進益。
老十文章上如今也是大有進益，雖然同他們還是有差距，但是卻因被四哥很罵了幾通，到底也是進步神速。
如今接觸下來，九爺是真正感受到來自他這位四哥的壓力。
雖然他們都叫他蠻子四哥，但四哥並非只有武力上蔑視他們。文章，以及朝野事情上，皆不是他們能企及的。
這樣的四哥誇讚他們，又怎會不開懷？
“九哥，八哥給你寄的信你收到了嗎？”十爺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了句。
九爺回神，點頭道：“怎麼了？”
十爺擰巴起眉頭來，撓了撓大腦門：“我不知道怎麼回。”
九爺挑眉：“八哥說了什麼？”給自己的信裏頭就是問候一下啊，九爺看過之後便是報了平安，又撿了兩件有意思的事情跟他說便罷了。
十爺道：“八哥有意無意的問起四哥的事...”
九爺下意識向着前頭遠些的四爺看去，忽而道：“給我看看。”
十爺直接重懷裏掏了出來，而後向着九爺遞過去。
一目十行的看完，九爺眉頭微微擰起。
“老十，你是怎麼想的？”
九爺其實有些生氣，八哥這封信，可真是好的很啊。通篇一句關心老十的都沒有，一半全是教訓，剩下一半全是在打探四哥消息。這信直白的九爺都有些不相信是他那個八哥寫的。
若是說起來，老十母族的身份地位上不遜色於任何皇子，甚至還要高出幾分。即便是他平日性子直了一些，卻也不能被人當成傻子哄！
九爺壓着火，視線轉向自己的弟弟，想聽聽他怎麼說。
十爺只道：“我不想把四哥的事說給八哥聽，又怕八哥生氣。”
他這些時日出門，只覺得是多年難得的開懷，雖然常常被四哥罵，也常常被四哥罰，還有時候被四哥逼着喝一大碗白粥，但是四哥甚少會替他做決定。
以前在京中的時候，身邊的人都會直接告訴他怎麼做最好，四哥是讓他自個兒去想怎麼最好。
他雖然也想不太明白裏頭的區別，但是就覺得跟四哥在一塊更舒坦些，比跟八哥在一塊舒坦的多。
若是從前，他看到信許是不會多想，八哥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可今時今日，他跟着四哥在衙門裏頭磨鍊了些時日，也學會了三思後行。
四哥說過，三思後行說來簡單，就是讓他從至少三個人的視角去看待事情再去做。
“九哥，你說，八哥打聽四哥的事情是想做什麼呢?”十爺忍不住問道。
九爺冷笑了一聲：“誰知道他要幹什麼？”連自個兄弟都要利用，他還真是小看了八哥了。
“九哥，你生氣了？”十爺眨巴兩下眼睛，詫異問道。
九爺看向十爺，忽然認識道一個嚴重的問題：“從前，八哥給你寫信也是這般口吻嗎？”
十爺撓撓腦門：“從前八哥甚少寫信，咱們也沒走過這般遠啊。”
“那他以前也總是這般教訓你？”九爺磨牙。
十爺幽幽道：“九哥，你不是也老是說我蠢嗎？”
九爺：“......”
“那怎麼能一樣！”九哥狠狠瞪他：“你個傻子，除了我，誰也不能指着你這般教訓！”
十爺：“先前皇阿瑪也是說我傻...”
九爺：“......皇阿瑪也不算。”
十爺：“哦，先前四哥也說我笨，讓我學會笨鳥先飛。”
九爺：“......四哥也不算！”
十爺：“啊，就八哥不能教訓?”
九爺：“......”他這弟弟是真傻沒跑了，好賴話都分不清！
“爲了你好的話，和劈頭蓋臉的教訓，哪能一樣嗎？”
十爺覺得他九哥眼瞧着就要真生氣了，到底是沒有繼續問下去，只道：“九哥，你別訓我了，還是說怎麼回信吧。”
九爺眼珠子咕嚕一轉：“哼，八哥想要知道，你就告訴他唄。”
十爺忽然瞪眼睛了：“九哥，你咋這麼沒良心？八哥是哥，四哥就不是哥哥了啊？小四嫂還天天給你送好喫的，真是喂到狗肚子裏頭去了。”
九爺翻白眼：“爺還沒說完，你激動個啥？”
接着，慢悠悠的道：“你就說說小四嫂做的美食吧，順道說說四哥給我們喝白粥的事。”
十爺又開始撓腦袋：“這又是爲啥？”
九爺只道：“自個兒想去。”
呵，八哥想知道，那就讓他知道個夠。忽然想起什麼，又補了一句：“等會兒你寫完給我看看啊。”
說着，一夾馬腹，頓時加速去追四爺去了。
十爺絞盡腦汁思索了會兒，再回神的時候發覺自己被落下了好遠。
“九哥，你等等我啊！”十爺將他的信收起來，即刻追上去。
前頭四爺走的並不快，既然是要出城，四爺便也想順路打些野味回去，他手上拿着長弓，只是如今一箭也未射出去。
“四哥，等會兒要不咱們往林子深處去看看？這外圍的都被喫沒了。”九爺道。
四爺點頭：“也好，且等去城外看過病患，歸來的時候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