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蕭易然跟雲叔沒有任何的對話,兩人始終保持着沉默。

    車子駛向遠處,最後來到了一棟陳舊的樓房外面。

    雲叔下了車,他靜靜望着陳舊的樓房,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走吧,不用管我。”

    蕭易然平靜的聲音傳出,他知道雲叔在想什麼。

    隨後在雲叔的帶領下,兩人進入了陳舊的樓房中。

    樓房的年代太久遠了,而且沒有人打掃,環境也很差,裏面瀰漫着一股刺鼻的氣味。

    雲叔帶着蕭易然來到了三樓,當他們從昏暗的樓道走過時,碰見一位年齡蒼老的老太太。

    “小鬍子,今天回來怎麼沒給你家甜甜帶藥啊?”

    老人跟雲叔似乎認識,見到他便和藹的打着招呼。

    蕭易然臉上的表情有些波動,他沒想到雲叔就住在這裏,而且看樣子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了。

    雲叔本身出自於雲家,其身份自然不用說,就算現在不在雲家,也還是妙家的管家,就憑這身份跟平日裏的收入,也不至於住在這裏啊!

    “難道他平時很缺錢麼?”

    蕭易然深深看了雲叔一眼,但是沒有問出心中的疑惑。

    雲叔對着老太太僅僅只是笑了笑,隨後朝着樓道最裏面走去。

    老太太杵着柺杖,看着兩人背影,忍不住嘆息搖頭:“哎,這小鬍子的命真苦啊!”

    只是兩人已經走遠,並未聽到她細小的感嘆聲。

    最終雲叔帶着蕭易然來到了一處陳舊的鐵門外。

    隔着鐵門,蕭易然嗅到了一絲草藥味,在屋子裏面應該有許多藥草,否則也不會這麼濃郁。

    雲叔掏出鑰匙,緩緩打開了鐵門。

    隨着鐵門被推開,那濃郁的藥味顯得更濃了。

    “裏面有些狹小,姑爺還請不要介意。”

    這是雲叔這一路來第一次對他開口。

    蕭易然根本不在意這些,他直接跟着走了進去。

    屋子裏的確很狹小,僅僅只是一個單間,在屋子裏有一張陳舊的沙發跟一張牀,沙發上有些鋪蓋和枕頭,看樣子平時有人睡沙發。

    並且在屋子裏還有一些簡單的醫療設備,特別是角落還堆放着一些藥渣,看來有人在這裏經常熬藥,濃郁的藥味,便是從那裏傳出的。

    蕭易然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張牀上。

    陳舊的木牀被蚊帳籠罩,隔着蚊帳,能夠看見裏面躺着一個女孩。

    女孩年齡跟他相仿,蓋着被子,臉色卻是異常蒼白。

    “甜甜,爸爸回來看你來了。”

    雲叔打開蚊帳,那張外表堅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慈愛。

    蕭易然心驚,他沒想到躺在牀上的女孩居然是雲叔的女兒!

    可是女孩沒有任何反應,就像熟睡了一般。

    雲叔看到這樣的情況,他的臉上露出了心痛的表情,那種表情在蕭易然面前做不了假。

    因爲十年的特殊經歷,讓他見慣了世間的人情冷暖,他知道那是發自內心深處的一抹痛。

    雲叔打開一盆清水,他輕輕爲女孩擦着手腕,可是女孩依舊沒有反應,就像一個沉睡的木乃伊一般。

    “甜甜,今天蕭易然哥哥來看你了,你如果能聽見,就醒醒吧,看看這位哥哥。”

    雲叔一邊清理着女孩,一邊自顧自說道,只是女孩沒有任何反應而已。

    “雲叔,她已經是植物人了!”

    蕭易然的聲音終於傳了出來。

    從他看見女孩的第一眼時,他便知道牀上的人屬於植物人,而且在牀上躺了很多年那種。

    終於,雲叔的雙眼變得渾濁起來,他竟然落淚了!

    蕭易然沉默,雲叔是何等堅毅的人,哪怕是被人用刀指着脖子,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可是在這位女孩面前落淚了,那是一種心酸,多年來埋在內心的心酸。

    蕭易然沒有看不起雲叔,因爲他知道那淚水飽含了太多,太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只是未到傷心處而已,更何況作爲父親的他,平日裏還要照顧一個植物人的女兒。

    蕭易然張了張嘴,他本想問這是怎麼回事?可是他怎麼也開不了口,因爲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就像他被家族逐出十年一樣!

    雲叔站起了身,他忽然跪在了蕭易然面前。

    “姑爺,求求你救救甜甜吧!只要能喚醒甜甜,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哪怕是一命換一命也在所不惜。”

    雲叔的聲音沙啞,老臉全是淚水,這是他有生以來,最無助的時刻,也是他第一次求人。

    他知道蕭易然醫術已經達到了大國手的境界,只有他出手纔有治好雲甜甜的可能。

    “雲叔,你先起來,我需要先看看甜甜的情況。”

    蕭易然拉起雲叔,他來到的牀跟前。

    雲叔見蕭易然答應,他立即跟在了身後。

    蕭易然的手,輕輕放在了雲甜甜的手腕上,靜靜感受着雲甜甜的脈搏氣息。

    雲甜甜的脈搏非常弱,弱的幾乎快要停止了一般。

    蕭易然把着脈,他臉上的表情沉了許多。

    雲甜甜成爲植物人已經很多年了,這些年都是雲叔在悉心照顧。

    而且雲叔也是一名醫者,倘若不是有他,雲甜甜哪裏還有半分氣息啊!

    蕭易然又仔細檢查了一番雲甜甜的身體狀況,他臉上的表情也越發凝重。

    雲叔見到蕭易然轉變的臉色,他的心中也是忐忑不已,但是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出言,因爲他不能打擾蕭易然。

    良久後,蕭易然才收回了手。

    “姑爺……”

    這時雲叔才張了張口,但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來。

    因爲他怕知道不好的消息,他更怕自己知道消息後,整個人垮下來!

    “嗯,雲叔我需要一盞酒精燈,還需要你配合。”

    蕭易然面色已經恢復到了平靜。

    雲叔沒有動,他怔怔的站在原地。

    “雲叔?雲叔?”

    蕭易然見到雲叔半天沒反應,他呼喚了幾聲。

    雲叔眼神激動的看着蕭易然:“姑爺,你能治好甜甜嗎?”

    蕭易然眨了眨眼,他露出微笑道:“你認爲呢?”

    如果他沒有把握,又豈會讓雲叔準備東西啊!

    雲叔激動不已,他知道蕭易然這話代表什麼,當即從屋子裏翻出一些酒精。

    “雲叔,等會兒我施針的時候,你儘量說一些關於甜甜跟她母親的事情,或者說你跟甜甜在一起快樂的事情也行。”

    蕭易然再次對雲叔說道。

    雲叔自然明白,他當即點頭。

    蕭易然也不廢話,他將酒精燈點燃,然後從挎包裏面拿出一個玉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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