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裏此時瀰漫一股詭異的安靜的氣息。

    白梵看着那個正在假模假樣找鑰匙的男人,遲遲沒有說話,她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出來幾分鐘二哥爲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喫……喫小孩兒嗎?

    現在應該連妖怪都不這麼幹了吧?

    在白梵的緊密注視下,白知南實在是受不住了,他乾笑了幾聲,妄圖打破現在這個尷尬的氣氛。

    “額……妹妹,二哥不是懷疑你,是你剛剛那樣,二哥實在是太驚訝了。”想起剛纔在孫家看到的那一幕,他心中還是很震驚。

    那個線團就那麼停在了孫學真臉的上空,這根本就不符合地心引力啊!

    “我小時候不聽話不睡覺的時候,咱媽就總給我講那種惡毒道士喫小孩兒的事情,我剛纔就是一個沒忍住就問了出來……”

    聽到這話,白梵無奈的捂住了自己的眉眼。

    自己的這道分身,到底投胎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家庭?

    “我不喫小孩兒,但是二哥如果再亂說話,讓你幾天出不了門也是可以的。”

    “我不信妹妹會這樣對我。”白知南討好的笑了笑,最後還伸手對着車頂發了個誓,才啓動了車子。

    “妹妹,你剛剛是怎麼讓那個線團不掉下來的啊?”啓動以後,白知南又化身成爲了十萬個爲什麼,問題一個接着一個的蹦了出來。

    “還有那個黃色的煙,那個是什麼?”

    “你說的那個東西,就是那孫學真出軌的那個東西,真的不是人?”

    問道這個問題的時候,白知南的語氣才漸漸的有些緊張起來,他握着方向盤的手都有些緊。

    雖然這種事不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但是見到也是第一次見到,從前在容清和白學明的教育下,他們家是從來不信這些東西的,只是沒想到妹妹被找回來以後竟然從事的還是這個行業。

    不過這些問題白梵並沒有回答,他只是看了一眼白知南,隨後將自己的視線放到了車窗外。

    “二哥,這個世界很大的,有很多人類的眼睛看不到的東西,但是這些東西看不到,就不代表一定不存在。”

    白梵這句話說的多多少少是有些詭異了,只見白知南猛地踩了一腳剎車,前面的紅綠燈眨眼間變成了紅燈。

    “你的意思是……”他臉上的表情有些震驚,但其中又帶着些好奇和害怕,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她。

    “你說的那個東西也有,不過不只是它,還有妖,甚至是神。”

    “你說的這些都有?那你能看到嗎?”

    白梵沒有正面回答他的這些問題,只是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二哥,這種話你問問我就行了,在爸媽面前千萬別說,爸媽不教育我,是因爲對我有愧,而你……”

    她一個眼神過去,白知南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當即閉上了嘴巴認真的開車。

    要是讓爸媽知道自己幫着妹妹做這些事,先被打死的人肯定是自己。

    車子內終於安靜了下來,白梵靠在副駕駛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她覺得有一些奇怪,先是噬神靈,又是藍道婆,她記得這些小妖怪在她沉睡前就被某些神肅清過一次,怎麼現在又出現在人間了?

    還有那個活人屍,已經被她銷燬的道家祕術,爲何還會出現在人間?

    想到這裏,她的眉頭越皺越深,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直放在腿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接起,是玄清的電話。

    玄清在那邊說了幾句什麼,只聽白梵嗯了一聲,她就掛斷了電話。擡頭看了一樣外面,她轉身看向白知南。

    “二哥,在這放我下來吧。”

    “怎麼了?”將車子停在路邊,白知南轉過頭問她,“你不回家嗎?媽說思思做飯了。”

    “有點事。”白梵解開了安全帶就下了車,“和媽說一聲不用等我喫飯了。”

    說完,她就轉身上了旁邊的一輛空車,和司機報了一個地址,那輛車就疾馳而去,白知南看着那尾氣愣了愣神,才重新啓動車子。

    白梵坐的那輛車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百亭園,門口,玄清已經站在那裏,看見白梵下車以後十分恭敬的走了過來。

    “大人,您去看一下吧,那個東西早上的時候還要咬人,剛剛突然暈過去,沒有動靜,也沒有呼吸了。”

    白梵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玄清也沒再說什麼,帶着她走到了那個活人屍待的地方。

    這個房子是玄清剛和王志平結婚的時候,王志平非要送給她的,後來兩個人就一直住在現在住的地方,這裏就空了下來,前幾天白梵讓她把那個東西帶走的時候,她就直接帶到了這裏。

    到了地方,白梵徑直走進了最裏面的房間,就見那個活人屍躺在那裏緊緊的閉着眼睛,走過去的時候,玄清頓時驚呼起來。

    “大人,她的皮膚……”

    那活人屍在玄清走的時候還是如剛被白梵發現是那般乾淨白嫩,可是就這麼短短的十幾分鐘的時間,她的身體已經肉眼可見的乾癟了下來,整個人散發着一種枯死的氣息。

    見狀,白梵直接伸出一隻手在她的身上來回的遊走,她的皮膚瞬間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這活人屍因爲沒有完成最後一步的煉製,這幾天也沒有陰氣的滋養,所以漸漸的就會變成一具普通的屍體,可是白梵覺得,這個東西留着肯定還有用處。

    收回手,白梵拿出一件法器,在上面刻畫了一個小型的聚陰陣放在了活人屍的身體上。

    “以後就不會有事了,但是你也時常來看一下。”

    “我知道了。”玄清點了點頭,就聽見白梵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個地方安全嗎?”

    “安全的,這裏是我和志平結婚的時候他送給我的房子,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住了。”

    白梵沒說什麼,只是在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擡手在門上畫了一個符籙,又讓玄清滴了一滴血進去。

    這樣,除了她和玄清,沒有人能夠進入到這個房間。

    與此同時,與奉城距離八百多公里的運城的一座山上的道館裏,一個頭發胡子眉毛皆花白的老人猛地睜開了眼睛,眼中散發着攝人的精光。

    前幾天他就感覺到奉城的法陣有了一些波動,本打算處理完眼前的事就去奉城看一番,沒想到剛剛自己和奉城那個東西之間的聯繫居然斷了。

    想到這,他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若是熟悉他的人在,肯定會發現他現在正處於暴怒的邊緣。

    到底是誰,敢動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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