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她的表情又有些驚訝。
這怎麼變了？
她來回看了幾眼，表情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隨後，她臉上掛上了客氣的笑容，“你好。”
只是微微勾了一下嘴角，都好似有無數銀河傾斜下來，鬱溱川的眉眼又柔和了許多。
蔣清意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她拎着東西的手緊緊地握了握，臉上的笑容不變。
“你是三哥的朋友嗎？”
短短的一分鐘內她第二次問出這個問題，她的語氣中帶着自己都沒發現的執着，剛剛還笑着的鬱溱川皺了皺眉。
“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拉了一下白梵的胳膊，轉身超前走去。
蔣清意的表情頓了一下，焦急的走了兩步。
“三哥，我後天在這邊有演出，你要不要來看？”
“我很忙，抱歉。”
鬱溱川清冷的話音落下，兩人就離開了這裏。
蔣清意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咬了咬下嘴脣，站在那裏久久未動。
她身邊的朋友此時也明白了過來，一時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她，只能拉了拉她的手。
“清意，我們繼續去逛街吧。”
蔣清意回過神來，扯扯嘴角，笑容未達眼底。
“我今天有些累了，抱歉，下次我請你喫飯吧。”
那朋友也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說了句下次再約，兩人就此分別。
而此時已經走到外面的白梵正看着鬱溱川，剛纔那疑惑的樣子再次出現，鬱溱川也那麼看着她。
“怎麼了？”
“你和她……”
“她是我父親朋友的女兒，只是小的時候認識，後來他們一家出國了，就沒再聯繫。”
“不過你跟她是有緣的。”
過了幾秒鐘，白梵看着他開口，鬱溱川的表情一變，但是下一秒她的話又說了出來。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有了變化？不應該的啊？”
白梵第一次因爲看不清人類的事情而感到疑惑，只是鬱溱川聽着她的話，微微有些驚訝。
變了嗎？
所以自己和她……是有可能的是嗎？
忽然，鬱溱川笑了笑，和平時淺淡的笑容不一樣，他眉眼間帶着濃郁的笑意，雙眼彎彎，笑聲如清泉。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鬱溱川這樣的笑容，一句詞忽然出現在她的腦中。
公子只應見畫，此中我獨知津。寫到水窮妙處，定非塵土間人。
兩人面對面站着，清容俊朗的男人臉上帶着抹不去的笑意，而對面看起來清冷的女孩兒表情有些呆呆的，格外的可愛。
鬱溱川笑了幾下就收斂了一下自己的笑容，視線放在白梵身上，眼中都是柔和的情意。
“怎麼在發呆？”
“沒事，我們走吧。”
白梵微微皺了一下眉，點了點頭，沒細想最近忽然多出來的那些情緒。
但是走着走着，身邊一道驚呼傳來，幾個女生激動的擡頭看着天，興奮的不行。
“來來來快拍照，我要發朋友圈。”
“我準備好了！”
……
白梵也看了過去，這雪不大，但是這麼緩緩地落下，她覺得這人間似乎美好的有些過分。
而鬱溱川則是看着那幾個女孩子，好像在思索什麼。
在她們走後，他想了想，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開了相機。
“我們也一起照張相吧。”
這話讓白梵愣了一下，但是她反應過來以後就點了點頭，往他的身邊靠了靠，看向鏡頭。
咔嚓一聲，照片定格在兩人的臉上，鬱溱川的嘴角又沒忍住的勾了勾，然後收起了手機。
“回去以後我發給你。”
“好。”
……
等到白梵回到考古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躺在牀上，她今天罕見的沒有閉眼修煉，而是在思考一件事。
他在思考爲什麼鬱溱川和蔣清意的緣分變了。
正常來說，人的命運如果有了什麼變化，她作爲神只要想知道，就會了解的清清楚楚，而不是像現在，似是有一道屏障擋在那裏，她想自己的看看，卻只能看到模糊的景象。
難道是自己的出現改變了鬱溱川的緣分？
想到這，她摩挲的手指一頓，一句話忽然在她的耳邊響起。
“他喜歡你。”
懷成周第一次在這裏見到鬱溱川的時候，他就告訴過自己，他喜歡你。
白梵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一雙薄脣輕抿，有些不解。
她回想了一遍自己在認識鬱溱川以後都發生過什麼事，但是怎麼想，她都無法想明白他會在哪裏喜歡上自己。
她活了上萬年，雖然愛看人間的話本，但是自己卻從未經歷過情愛，於她而言，這情愛是對她最最沒有用的東西。
尤其是將這種感情放在人類的身上。
普通人的壽命不過百年，如果和一個人在一起，一百年後他就死了，那剩下的時間她依舊是孤獨一人，繼續當着那高高在上的神。
甚至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關於這個人的記憶就會徹底的消失在自己的記憶裏，然後再也不會想起。
所以這件事的意義在哪裏呢？
白梵坐在那裏，表情冷靜的過分，除了在一開始她有些好奇鬱溱川到底爲什麼會喜歡自己，到了現在，她已經完全不在意了這件事。
但是鬱溱川，此時正看着那張照片出神。
白梵的話他聽近了心裏，也明白了一些。
正常來說，自己和蔣清意之間應該是有緣分的，所以白梵纔會對自己說出那聲恭喜，但是現在……
想到晚上的時候她那疑惑的表情，他嘴角的笑容就越來越大。
一定是自己和蔣清意之間的緣分有了變化，她纔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所以，自己和她，其實是有機會的是嗎？
將那張照片放大，他似乎可以透過照片看到當時的白梵，他的手指輕輕的摸了摸屏幕，動作小心的不行。
手指在屏幕上輕點了點，這張照片頓時出現在了主屏幕上。
鬱溱川又看了一會兒，才收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