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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予安不止買了晏舒望一個人的水,他給球場上一塊兒打球的球友都準備了飲料,親自提着塑料袋一瓶瓶送到了人手裏。

    焦唐看着他的表情有些複雜,莫名一股憐惜又同情的味道:“小鄭總太體貼了。”

    鄭予安笑了下:“小事情,焦老闆客氣了。”

    焦唐:“你要不等會再回更衣室,先打會兒球?”

    鄭予安搖頭:“晏總還在裏面呢,我把水送進去。”

    焦唐欲言又止了一番,搞得鄭予安都有些摸不着頭腦,做了個詢問的神色:“怎麼了,焦老闆?”

    焦唐嘆了口氣,他放棄了使得,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鄭予安的屁股上:“小鄭總要當心身體啊……”

    鄭予安:“?”

    晏舒望連抽到第三根菸的時候,鄭予安拿着水進來了。

    他看到對方時未語先笑,眼角很溫柔地垂着,嘴邊挽起了兩道彎月似的笑紋:“怎麼抽了這麼多煙?”

    鄭予安的煙癮不重,不加班工作時基本不會連着抽,更衣室裏的煙味瀰漫,他都有些被嗆着,擰開瓶蓋,把水遞給了晏舒望。

    晏舒望隔了一會兒才接過去。

    鄭予安又跟變戲法似的掏出一瓶紅藥水,他姿態放鬆,半跪在晏舒望面前,說:“我幫晏總上藥吧。”

    晏舒望默不作聲,但也沒拒絕,藥水冰冰涼涼,抹在傷口上有輕微的刺痛感,倒是容易讓人清醒,他垂頭盯着鄭予安的動作,淡淡道:“小鄭總對誰都這麼好?”

    鄭予安愣了愣,笑道:“都是小事,不值一提的。”

    他給晏舒望腿上的幾處紅痕擦完了藥,又輕輕吹乾,收了瓶子擺在晏舒望的包裏,鄭予安沒急着走,拿了包煙出來。

    “不去打球?”晏舒望的頭髮散着,他的髮質非常好,在鄭予安看來好到能接洗髮水廣告。

    “晏總不上場我哪有對手啊。”鄭予安叼着煙,他這話倒是真心的,晏舒望打球不但厲害,而且乾淨,總之要不做對手的話,他更樂意一些。

    也不知道這話哪裏又讓晏舒望覺得高興了,他笑起來,眼角向上挑着,看人的目光盈盈。

    鄭予安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抽了口煙,沒說話。

    晏舒望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問:“你和白間是朋友?”

    鄭予安夾着煙的手一頓,說實話,上次在白間的陶藝展上他的確有見到晏舒望,但對方見面時完全沒提這茬,鄭予安便以爲晏舒望當天壓根沒注意到自己,或是看到了也沒認出來。

    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如此。

    鄭予安想了一會兒,才斟酌地道:“我認識白老師挺久的,算老師的陶迷。”

    晏舒望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誇道:“小鄭總多才多藝了。”

    鄭予安謙虛道:“外行看個熱鬧而已,只是沒想到晏總也會喜歡,當天我還見到晏總了,以爲您沒認出我來。”

    這話其實有兩個意思,第一,我先注意的你,第二,裝不認識的不是我。

    晏舒望挑了下眉,鄭予安太聰明,也太熨帖,說話滴水不漏,只要是個人,他都能哄的歡喜。晏舒望愛他這脾性,有時候卻也恨得牙癢。

    “我以爲是小鄭總不想認識我呢。”晏舒望突然伸出手,拿過了鄭予安脣間含着的煙,放在自己嘴裏慢慢抽了一口,他笑着曖昧道,“畢竟您不是我們這邊的人。”

    鄭予安還維持着夾煙的姿勢,他背上莫名起了層虛汗,不知是因爲晏舒望的話而覺得尷尬,還是被迫與對方抽了同一支菸的羞燥,竟是訥訥着,半天無法作答。

    他這模樣明顯取悅了晏舒望,男人懶洋洋地抽完了半根菸,淡淡道:“下週五白間在本色美術館開個展,小鄭總要不和我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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