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墨辰的工作似乎很忙,蘇小沫原本是秉承着尊重的原則等薄墨辰進房間才睡覺。
但是晚上接了一個明小七的電話,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其實蘇小沫是很尷尬的。
畢竟最後之後,她對人做了一些難以啓齒的事。
她幾次想要問薄墨辰,自己到底對他做過什麼。
可是薄墨辰也不主動提,蘇小沫自然也不好意思主動和薄墨辰說自己到底輕薄他到什麼程度。
明小七給你她打電話,也就簡單的詢問了一下關於蘇小北的事。
蘇小沫倒也沒太在意。
因爲她這個兒子素來都是乖巧的,從小就不用人操心,所以蘇小沫以爲自己好閨蜜只是例行關心而已。
薄墨辰回房間的時候,看到蘇小沫已經躺在牀上睡着了。
他靜靜的站在牀邊看了一會兒,五年前的那段畫面纏繞在她腦中。
他眼中有着淡淡的暖意。
其實薄墨辰這麼多年最渴望的應該就是一個家了。
就是因爲如此,五年前,在老爺子生病的時候,他才按着老爺子的意思結婚。
睡着的蘇小沫似是感覺到他進來,迷迷糊糊的睜眼,茫然的和他說了一句:“薄墨辰,你要睡了!”
薄墨辰看着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看着蘇小沫,想起張衛國給她的資料。
爲了這兩個孩子,這個女人吃了很多很多的苦。
因爲是雙胞胎,她在八個月的時候摔了一腳早產了,那時候大出血,她和明小葉不過是兩個十八週歲的孩子,兩人既沒錢又無助,打電話去求過唐松仁,但是唐松仁並沒有幫她們。
差一點,就差一點點,蘇小沫就死在了手術臺上。
如果不懷孕,蘇小沫當時有機會出國做交換生的。
因爲懷孕,王偉的母親去學校把她懷孕的事鬧開了,她直接被學校開除了。
後來,她心理諮詢證才勉強進入了她朋友的診所。
蘇小沫的一切苦難都是從遇到了他開始。
正如他爺爺說的,他虧欠蘇小沫和孩子的太多,太多。
以前是不知道,現在知道,他應該給蘇小沫和孩子一個安穩的家。
於是,我們顧家的薄先生看着蘇小沫暗暗發誓,他一定要好好護這三個人周全。
……
這一晚上,蘇小沫睡的並不安慰,迷迷糊糊的好像感覺薄墨辰會了房間。
然後又迷迷糊糊的和薄墨辰說了什麼,只是具體說了什麼不記得了。
蘇小沫這一晚又夢到了四五年沒有再想起的事。
夢裏,王偉羞辱她的話,以及王偉母親的一巴掌再次出現。
當時,她在知道自己懷孕後,第一時間就告訴了王偉。
對於蘇小沫來說,她愛王偉,所以自己不會欺騙他的,所以她主動找了王偉出來告訴他,她懷孕了。
她說完這句話,王偉揚手朝她打了一巴掌。
他第一句話就是問的:誰的孩子!蘇小沫,我一直以爲你是單純純潔的女孩,和別的女孩不一樣,沒想到,你原來和她們一樣骯髒!不,你比她們更骯髒。你就是一個不知道廉恥的蕩婦!
她其實能想象王偉的憤怒,卻沒想到這些話會從溫文爾雅的王偉口中說出來。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都知道王偉爲了自己付出了很多。
她其實可以偷偷的把孩子打掉,繼續和王偉在一起。
但是她終究不想欺騙王偉,她和王偉之間的感情是純碎的,不應該有任何的欺騙。
再後來,王偉離開的時候,用着厭惡的語氣罵道:我媽說你和別的女孩一樣,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從一開始,你和我在一起就是因爲我家的錢,我還天真的以爲你不一樣。原來,我真的高看你了。就像唐婷婷說的,你不過是一個寄養在唐家的野種,你這種野種哪裏會有什麼真心,哪裏會有什麼真愛!蘇小沫,我這輩子最大的錯就是認識了你!
這些話如同刀子一樣血淋淋的割在了蘇小沫的心上。
這些話從她最愛的男人嘴裏說出來,她終究是無法面對的。
後來,她以爲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可原來並沒有。
王偉的母親來唐家羞辱,把她懷孕的事弄的人盡皆知。她被唐松仁一家羞辱,被趕出來。
然後,她哀求着王偉的母親,不要再鬧了!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可是王偉的母親卻冷笑着說,這就是你勾引我兒子的代價!
她似乎嫌不夠,還把她懷孕的事鬧到了學校,學校直接就把她開除了。
她曾經以爲認識王偉是這輩子最幸福的事,這個男人可以爲她顛沛淋漓的人生遮風擋雨。
可最終發現,原來所有的顛沛淋漓,所有的苦難折磨都是這個男人給的。
蘇小沫在夢中痛苦的掙扎着,夢到了五年前經歷的苦難,夢到了被羞辱,被毆打,一個人肚子躺在手術檯上,無助的簽下同意書。
因爲明小七不是她的直系親屬,沒有資格代表她的家人簽字,她用着血淋淋的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夢到了醫生對她說,她血崩了,需要輸血,血庫裏的血不夠,讓她把家屬找來。
又夢到了孩子出生之後,醫生告訴她,因爲早產,其中一個孩子先天不足,有殘疾,她如遭雷擊。
她經歷的一幕幕都在夢中出現,如同電影。
她喫力的睜眼,不想沉浸在這無盡的折磨之中。
結果,一睜眼就對上了一雙漆黑澄淨的眸子。
是薄墨宸!
她懵逼之後,隨即反應過來,用着驚恐的目光看着薄墨辰。
“薄墨辰,你怎麼在這裏!我是不是又做了什麼!”蘇小沫看到薄墨辰的一瞬間,本能的反應。
薄墨辰脣角溝渠一抹淺笑:“你說呢!”
蘇小沫的意識已經恢復了,她猛的從牀上坐起來,隨即發現是在牀上,然後鬆了一口氣。
蘇小沫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這是我的牀?”
薄墨辰聽到她這話,眉頭微微蹙了蹙,低聲的反問了一句:“你的牀?到底是誰的牀!”
蘇小沫無辜的看着薄墨辰,遲疑了會兒,低聲說道:“可是,可是,你怎麼可以和我睡一張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