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美麗的藝術品啊,若是能在這樣的身體上留下我的痕跡,吻痕絢麗如煙花綻放,想想都讓人興奮。”
從長裙側邊敞露的潔白大腿悠悠地翹起,女人手裏端着杯鮮紅如血的葡萄酒,正欣賞着被鐵鏈束縛在牆上的美麗少年。
少年的衣衫被鞭子抽打得破爛,滿身血痕,麻木的雙眼垂下望着冰冷的白絮大理石地面。
女人的容貌並不算出色,但豐滿的胸巒以及纖細的腰際顯出的強烈對比,讓她嫵媚叢生。
她身邊伏着兩個容貌英俊,身材健美的男人,如奴僕般跪在她的腳邊,替她倒酒奉茶,儘管眼睛盯着那個渾身是傷的俊美少年,她卻對身旁的兩個男人上下其手,毫無羞恥之感。
“可惜了,這麼漂亮的玩物,怎麼打都沒有反應,怎麼,是一心求死嗎?”
少年還是沒有理她的意思,女人厭倦了他這副冷淡的態度,略微地彈了彈手指,“真是無聊啊,我可不想硬上弓,我想要我的獵物從精神上臣服於我,而不是像個傀儡一樣任由我擺佈。”
女人勾起身邊男人的下巴,“你說對嗎?賈布。”
“芙希大人永遠是對的。”賈佈滿眼迷戀地望着女人,俯身親吻着女人的腳踝。
女人擡起玉足,踩在那叫賈布的英俊男人頭上,道:“可惜你沒有這個叫埃利斯的孩子長得好看,不然我想我會更喜歡你的。”
“賈布可以爲芙希大人付出一切,我深深地愛着您。”
那樣真摯的告白在女人眼裏卻只是荒唐的調笑,她踩在賈布的頭上,自然得猶如踩着華麗的地毯。
埃利斯終於肯擡起頭望向窗外灰白色的天空。
無趣,好無趣的世界。
*
貝婭打了個噴嚏,儘管今天是烈焰如火的大夏天。
波波在衣兜裏蹭着她的手指,毛絨絨的,弄得人癢癢,她忍不住彎起嘴角。
她跟着那個叫“倫納特”的人派來的從者,前往自己的住處,那位從者叫亞斯蒂娜,是個有着大大眼睛的齊肩發女孩,穿着和其他從者一樣的純白長衣,絮絮叨叨的不斷地說着話。
“我以前聽過蘭頓家族,聽說,您家裏有不少優秀的神職者。”
貝婭也不太瞭解蘭頓家族,只能笑着點頭。
“聽說,您的家族爲東境的圖汀家族服務,可我聽說那位瑟德里克大人,似乎脾氣不太好啊,他真的不信——”
“亞斯蒂娜,這事兒可不是我們能妄議的。”
貝婭連忙打斷她,她沒想到這個女孩這麼大膽,連王爵貴族都敢議論,亞斯蒂娜笑了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我覺得這也沒什麼,那樣鐵血的人物,要是像我們這些無聊的人成天跪在藍樹下唸經,我想夜妖早就打到王城了。”
“噗,你說這話真不怕被上頭聽到嗎?”
貝婭對心直口快的亞斯蒂娜倒有些欽佩,亞斯蒂娜百無聊賴地回答:“換做以前,我可能還會爲了當上祭司而諂媚諂媚,現在,我已經在宗宮裏混了兩年了,小姑娘熬成老姑娘,等明年我就離開這破地方,出去找個有錢人嫁了——”
“爲了當上祭司?”
“您不知道吧,我們這些從者以前就跟您一樣,提着行李滿懷憧憬地進入宗宮,那時候我們都是家鄉出來的天才,承載着親人的希冀,可大部分人到最後連祭司的職稱都混不到,有的人灰溜溜地離開了,剩下的,靠做宗宮裏低級的侍奉從者,以期某天那些高高在上的祭司大人能看中自己的天賦和能力,一鳴驚人。”
“你說得對,這破地方只會讓人越待越沉悶。”貝婭鼓勵着她,“到外面找點更適合自己的工作不好嗎?”
亞斯蒂娜好奇地問道:“難道您不想當上祭司嗎?”
“我也是被家裏人逼的,哈哈。”貝婭尷尬地撓了撓頭,“其實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也許呆不了幾天就會被掃地出門了。”
亞斯蒂娜笑道:“那等我們一起離開宗宮,說不定還能成爲朋友。”
“好啊!”貝婭笑着答應。
亞斯蒂娜帶着貝婭來到助手們居住的房屋,宗宮待遇還不錯,助手們都有着自己的專屬小獨棟,只住着自己和監督的從者,經過一棟白色小樓時,一位已經換上白色長衣的帥氣少年站在花圃前,望着路過的貝婭,嘴角浮上嘲弄的笑意。
“喂,切茜絲,好久不見啊?”
貝婭心一驚,遲鈍地駐足,轉頭看到那位帥氣少年,“好……好久不見?”
他是誰!?貝婭壓根不敢看那個少年,只能緊緊地低着頭。
“怎麼不敢看我?這麼怕我嗎?我們從小可是那麼好的玩伴呢,只不過有六七年沒見了吧,你怎麼就沒變好看點兒?”
帥氣男子雖然說什麼很好的玩伴,貝婭卻總覺得他的語氣怪怪的。
“約澤爾,你認識她麼?”帥氣少年身邊的同伴意外地問道。
原來叫約澤爾,貝婭默默地記住了這個名字,和切茜絲·蘭頓認識的,一個帥氣少年。
約澤爾笑了笑,“嗯,朋友,她也是從東境來的,我們算是老鄉。”
“我以爲你這樣的人應該認識那位叫柏妮莎的美人。”
“柏妮莎滿腦子只有經文和謎修大人,我可搞不定她。”
約澤爾挑了挑眼前的劉海,將目光再次轉向那個低着頭的女孩,“考試準備得怎麼樣?你不會考個墊底吧,我記得你以前可笨得令人頭疼,連玩個捉迷藏都會把自己鎖在櫃子裏一晚上。”
他說罷便漫不經心地笑了起來,貝婭一震,這個叫約澤爾的傢伙的語氣,總讓她感覺很不爽。
她沒理他,跟着亞斯蒂娜走進了自己的房子,整理行李的時候,亞斯蒂娜給她拿了一張書單放在桌上,很貼心地道:“三天後就要進行考覈了,這是這次考覈涉及的範圍,考覈分爲筆試和麪試,筆試成績決定了在面試時的選擇權,我記得宗宮的考試題目大多都出得很古怪,只靠死記硬背也是考不好的,不過多看點書總不會差——”
貝婭伸手拿起那張書單,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些書都可以在經閣借到,都不是什麼珍本,都有大量的翻本,你隨時都可以去借。”
“謝謝你了。”儘管對於這漫天的經書感到窒息,貝婭還是先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