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守寧立刻恭維地說道:“真不愧是領導,讓您猜對了!”

    “那個貴客是誰,找肖毅幹嘛?”王輝問道。

    “見面再說吧。”

    濱海大酒店,徐守寧下了車,走進一個豪華包間,王輝和曹小東已經等在裏面。

    王輝不等徐守寧開口,問道:“到底是什麼人找肖毅,讓你這麼神神祕祕的?在電話裏還不說?”

    徐守寧說:“不說神祕,是實在說不清,找肖毅的是譚青。”

    “譚青?”王輝皺着眉問道:“是新來的那個女副市長嗎?”

    “就是她。”

    “他找肖毅幹嘛?”

    “我問肖毅,他說是私事。”

    “私事,他們能有什麼私事?”

    “我也想不明白他們能有什麼私事。”

    哪知,一旁的曹小東急了,說道:“別管那個女人了,先說說我的事吧,我現在在部裏擡不起頭,完全失去威信了,還失去一位左膀右臂,我到底該怎麼辦好啊——”

    徐守寧沒好氣地說:“什麼左膀右臂,我看是豬隊友,開始我就不同意你把朱強弄來,這一年他惹了多少事?你難道不清楚嗎?上班時間泡小姐,被弄到派出所,這些肖毅都掌握了,你要想在信貸部待穩當了,這樣的人就不能放在你身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曹小東梗着脖子說:“您別這樣說啊,現在部裏的工作,我全指着他吶,他來這段時間,把那幾個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尤其是老周,看見他腿都哆嗦。”

    “你太幼稚了,肖毅剛回來幾天,他怎麼掌握了這麼多情況,還不是老周在背後記你們的黑賬,那個老周就是肖毅的臥底,我當初就讓你把弄出去,你不聽,非要留下他,真不知你怎麼想的。”

    曹小東說:“他不是老實好欺負嗎,當時就想讓他帶帶朱強和張寶做業務。”

    “老實?你哪隻眼看他老實了,平時唯唯諾諾那都是裝的,還好欺負?你真是瞎眼。”

    “等哪天找機會收拾這個老王八蛋一頓。”

    一直沒說話的王輝問道:“肖毅這段時間都跟什麼人來往?”

    “沒見他跟外界有什麼接觸,就跟老康去開了一次會。”

    “什麼會?”

    “濱西那個爛尾樓會議,對了,那個會就是譚青主持的。”

    王輝想了想說:“以後有關濱西爛尾樓的會議你別讓肖毅參加。”

    徐守寧點點頭,說道:“有關爛尾樓的協調會,市裏一二把手都召開過無數次了,大領導都沒有轍,一個小女子更翻不起浪來。”

    “說着說着又跑題了,你們對那個爛尾樓的興趣遠遠高於我的事。”曹小東不滿地嚷嚷道。

    王輝說:“你就看見你那點眼前利益了,肖毅到底是什麼背景,現在我都不清楚。”

    “什麼背景?難道他不是您讓回來的嗎?”曹小東問道。

    “我?你真以爲我吃錯藥了?他是通過上邊的關係,總行的黃行長親自給我打的電話,我敢不讓他回來?”

    “黃行長?如果他是黃行長的關係?那三年前,黃行長怎麼沒給他說話?”徐守寧分析道。

    王輝說:“是啊,我也在想這事,聽黃行長的口氣,肖毅回來上班這事必須辦、立刻辦,似乎是什麼人給他施加了壓力,不然他不會深更半夜地給我打電話。”

    “是這樣啊——”徐守寧這才說道:“我一直認爲是什麼人給他求了情,您心一軟,就讓他回來了。”

    “我心軟?你開什麼玩笑?我怎麼會心軟!”

    徐守寧說道:“看來,肖毅還真有可能攀上更高的關係,就連市領導都來行裏主動找他。”

    “那朱強的事……”一邊的曹小東聽他們這麼說就沒了底。

    王輝沒有理會曹小東的話,問道:“關於末位淘汰,你們最後怎麼決定的?”

    徐守寧當然不會說要徵求王輝的意見,他說:“我跟肖毅和康瑞祥說,這件事考慮一下再說,免得引起負面效應,萬一其它科室效仿他怎麼辦?”

    曹小東說:“那不是效仿他,是效仿我,這個是我發起的!”

    王輝瞪了他一眼,說道:“蠢,少說話。”他又轉向徐守寧:“既然肖毅把這事做得這麼四面見光,就按制度辦吧,朱強調離信貸部,那個張寶可以留下。”

    曹小東說:“朱強走了,張寶也不想待了,他剛纔給我打電話,說沒臉在信貸部待了。”

    王輝說:“這事隨你們,用不着在這個場合討論這事,我給杜鵑打個電話,問問肖毅是怎麼認識譚青的。”說着,就給杜鵑撥出了電話。

    再說肖毅回到家,杜鵑對他熱情有加,又是一桌子美味佳餚。

    杜鵑一邊往肖毅碗里加着菜,一邊問道:“你可是在行裏放了個炸彈。”

    肖毅知道她指的是下午開會的事,故意問道:“我放什麼炸彈了?”

    “聽說你開個科室會,連公證處的人都叫來了,幹嘛整這麼大動靜?”

    肖毅知道,如今的妻子跟自己早已離心離德,跟她說話,等同於跟王輝說話:“不是我要整動靜,是人家曹主任早就定好的制度,我只是幫助他落實而已。”

    杜鵑又問:“倒數第一名真的調出信貸部嗎?”

    “當然要調出,這是制度,當初曹主任定這個制度,也是經過行領導同意批准的,哪能說話不算話?”

    “你真的要這樣做嗎?”杜鵑嚴肅起來。

    “當然,是不是有什麼人去你那兒告我了?”

    “是朱強,他跑到我辦公室,哭喪個臉,說不知怎麼得罪你了,非要跟他過不去,要把他踢出信貸部,我說不可能,你們之間沒有交集,怎麼會得罪呢?他說你偏向老周。”

    “真是惡人先告狀,如果倒數第一的是老周或者是別人,他就不會這麼認識問題了。”

    杜鵑忽然攔住肖毅夾菜的手,說道:“肖毅,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是通過什麼關係回來的?”

    肖毅聽了妻子的話更加心涼,他放下筷子,說道:“這話是你要問,還是別人讓你問的?”

    杜鵑臉一紅,鬆開他的手:“你這是什麼話,別忘了我們是夫妻,夫妻就不該有所隱瞞。”

    肖毅聽了這話,冷笑道:“杜鵑,你說這話,不虧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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