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田聽肖毅這樣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立刻愁眉苦臉地說:“肖主任啊,我求求您再寬限我一段時間,眼下我實在還不上你們的貸款啊——”

    肖毅問道:“你在我們行有貸款?”

    王慧蘭說:“有啊,你忘了,第一筆還是你給辦的呢。”

    肖毅搖搖頭,表示忘記了。

    王慧蘭從包裏拿出一頁紙,放到肖毅面前,說道:“這是前幾天你們那兒的人給我們下的催貸通知書,你不知道這事?”

    肖毅心說我怎麼不知道,就是我授意讓老周和俞歌去下的通知,他嘴上卻說:“哦,就這事啊,這是我們統一的清貸行動,從現在開始,一律不許倒據,有領導的批條也行,但要領導親自給我簽字畫押,並註明出了問題與我無關,這個簽字要存檔,省得到時我又背黑鍋,監獄的飯我可不想再吃了。我們已經跟法院打好招呼,準備近期起訴一批逾期不還者,具體有誰我還真不記得,是下邊的人統計的。”

    肖毅一番話,把李天田要說的話全堵死了,他半天才爲難地說:“肖主任啊,實不相瞞,我們公司今年回款太不理想了,有近一半的資金還在外面飄着,公司幾位副總這段時間沒幹別的,一直在外帶隊催款,實在週轉不開了——”

    肖毅說:“那還真沒辦法,這個口子我還真不敢給您開,針對的不是您一家,如果只有您這一家,我就不定這個制度了,你們還是趕緊想辦法吧。”

    王慧蘭說:“昨天我給康行長打電話,他說這事只能跟你說,行裏不便干預部門的業務。”

    “他們就會拿我當槍使,得罪人的事都讓我幹盡了……”

    正說着,肖毅的電話響了,是管忠,他讓管忠來牡丹廳找他。

    很快,服務生就把門打開,管忠從外面進來,他目不斜視,衝着肖毅就埋怨道:“哥,不是說好在桂花廳嗎,怎麼又改在牡丹廳了,害得我又去前臺打聽,才知道你在前臺給我留了言。”

    肖毅連忙起身給他們介紹,哪知,李天田一看是管忠,立刻耷拉下臉,不但不跟管忠握手,連屁股都沒擡一下。

    肖毅故作詫異地看着他。

    李天田這才請肖毅坐下,板着臉說道:“肖主任,我真不知道你說的哥們是他,有些情況你可能不瞭解,我跟他不共戴天,你看見我眼眶的疤了嗎,就是他打的。”

    肖毅這才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冤家路窄,但今天既然我在場,你們就相逢一笑泯恩仇吧,李總,不瞞你說,我這位兄弟在監獄的時候沒少替我喫苦,我倆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他雖然打了你,也遭到了懲罰,我看你們也別不共戴天了,互敬一杯酒,看在我的面子上,翻篇吧。”

    哪知,李天田並不打算給肖毅這個面子,他站起來,拎起手包,說道:“肖主任,不是我駁您的面兒,我不可能跟他稱兄道弟,哪怕改天李某登門給您負荊請罪,我今天也不會跟他坐在一個桌上把酒言歡。”

    李天田說完就往出走,到了門口又回過頭,看着肖毅說:“肖主任,我跟你們徐行長有些交情,如果我的事讓您爲難的話,我明天去找徐行長。”

    肖毅一聽,簡直就是給他下戰書,他客氣地說道:“好的,我悉聽尊便。”

    王慧蘭看着走出的老總,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肖毅不想讓她爲難,就說:“大姐,您也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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