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悅仍然沒有回話。
肖毅也開始擔心了,他拿着手機轉來轉去。
白宗儉看向他這邊,他衝他搖搖頭。
酒會進入了高/潮,大家推杯換盞,互相交換名片。
俞歌手裏收到一沓名片,每當別人跟她索要名片的時候,她尷尬地說“沒有”,後來,演變到“忘帶了”。
但當有人問到她是哪個單位的時候,她報出自己的單位,這個時候他們都會問到同一個問題:肖毅是你們單位的吧,他來了嗎?
一俞歌說:“來了,剛還站在這裏。”
俞歌退出圈外,他找到角落裏的肖毅,衝他攤開手,說道:“我一張名片都沒帶,好丟人——”
肖毅說:“丟什麼人?這種富賈名流之間的聚會,都是這樣的場面,認識的不認識的,客客氣氣,互相遞交名片,互相說着拜年的話,個個都謙遜得恨不得低到塵埃裏,等你真要找他辦事的時候,他的眼睛恨不得擡到天上,你想平視他的目光,就要搬個梯子看他。再說了,咱們是財神爺,別看他們個個油頭粉面、光鮮亮麗、人五人六的,哪個起家不是靠銀行?別理他們,你在邊上看着,就當看猴戲。”
“哈哈。”俞歌聽了他的話,高興地笑出聲。
“姑奶奶,你總算笑了。”肖毅由衷地說道。
俞歌一聽,立刻又繃起臉,不高興地說:“笑不笑的,有這麼重要嗎,連奶奶都叫出來了。”
“你——”肖毅故作揚起手,要打她。
可能是白宗儉發現了兩個人的不和諧,他示意服務生端過來兩杯酒,走到肖毅和俞歌面前,將一杯酒遞給俞歌,說道:“俞小姐,感謝光臨。”
俞歌看了肖毅一眼,接過酒杯跟白宗儉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
這是她今晚喝的第一口酒,有點大,連忙後退幾步,背過身咳嗽起來。
白宗儉看向肖毅。
肖毅知道他目光的含義,他聳聳肩,搖搖頭。
這時,田妮舉着杯走過來,許是魚尾裙的原因,她的腳步細碎而輕盈,如凌波仙子一般,在一羣高談闊論的先生、闊太太和大小姐們中,是那樣的與衆不同。
看得出,田妮是衝着他走過來的,但中途就被人們截住敬酒。
顯然她不太適應這樣的場面,疲於應付,跟那些穿梭在男人中間遊刃有餘的闊太太和女強人們相比,她顯得有些被動,但卻散發出一種別樣的魅力,引得周圍的男人們爭相走到她跟前,跟她碰杯。
田妮不好拒絕,他們都是誰、說了什麼,她可能一概沒有記住,偶爾有她曾經採訪過的人,跟她寒暄幾句。
但越是這樣,田妮身邊的人似乎越聚越多。
她在應付這些人的時候,不時地把目光投向肖毅和白宗儉這邊。
可能這就是簡單的魅力,因爲複雜永遠拼不過簡單,左右逢源永遠抵不過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