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天天發工資嗎?”
“不發了,天天發工資的是給那些架子工,如果在搭腳手架這個環節窩了工,後面就是一系列的窩工。”
肖毅雖然不大懂,但他能明白管忠的意思:“窩工了嗎?”
“沒有,天天拿着錢回家,他們都美着呢!都願意跟我幹,現在他們去搭前面那幾棟樓了,這邊一幫人在前面挪空調和護欄,後邊緊跟着就有一幫人做後續施工,我盯得比較死,每個環節都不能出現空檔,全市這項工程咱們這裏進度是最快的。”
肖毅點點頭,說道:“總之,別被勝利衝昏頭腦,我還是那句話,安全第一,哪怕砸破手指的事故都不能出,工人受傷,你損失的不光是錢財,還影響施工進度。”
“那是那是。”
管忠見他不再說了,就說道:“我有個事想求你。”
“有事說,能辦我就辦,不能辦我給你託關係找人辦,什麼求不求吧。”
管忠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兩聲,說道:“我想讓孩子到市裏上學。”
“市裏?爲什麼?”
“說實在的兄弟,自從認識你以後,我是真的感覺到,以後沒有文化知識無法生存,就說你吧,就因爲有專業知識,出來後照樣在單位喫香,在社會也喫得開,可是我呢?”
管忠說道這裏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仰仗着你,我說不定早就背井離鄉出去打工去了,因爲李天田到處給我下臭霧,工地上沒人敢用我。”
“現在在鄉中心小學上三年級。”
“那你老婆……”
“我老婆可以過來陪讀,我準備在市裏租套房子,這裏的小區就有閒置的房子,價格還行。”
肖毅忽然想起什麼問道:“我好像聽你說過,你老婆是會計師?”
“是的,正經的有證的會計師。”
“幾級?”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在監獄期間,她又考了一級,就是今天夏天考的,前些日子我看見了她的證書,我去孃家接她,她就在一個私人企業上班,給人家當主管會計。”
肖毅低頭在想着什麼,管忠以爲轉學這事有難度,又說道:“那個,託人的事不能白了,咱們花點錢……”
“到時再說,你孩子是小子還是丫頭,我忘了?”
“丫頭。”管忠說:“丫頭我也要好好培養,那天譚市長來工地跟我談話,我近距離地看了看她,誒呦喂,臉蛋那才叫一個水靈,細皮嫩肉,牙齒也好白好白,人長得還好看,有教養,那小話兒說得,聽着都肉頭(方言,比喻說話好聽),我就想把我那丫頭也培養成譚市長那樣的人,她可以沒人家有出息,但必須有教養。”
肖毅看着管忠,沒想到這個大老粗還有這樣的認識,就說:“好,我下來考慮考慮,你把孩子的基本信息發給我。”
這時,肖毅看見兩個槓鐵管的人從窗前走過,他看着其中一個面熟,就問道:“前面那個人是誰,這麼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