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宗儉說:“杜鵑娘倆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你千萬別管這事,別攪進去拔不出來,我擔心的倒不是王輝,你已經把他踩在腳下了,我擔心的是他背後的靠山,聽我的,千萬不要衝動,千萬不要衝動,千萬不要衝動,懂嗎?”
肖毅點點頭,其實,他有所顧忌的也是這一點。
只是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骨感,第二天上午剛上班,肖毅就接到了秦琴的電話,她在他們辦公樓對面的茶館,有事想找肖毅談。
既然找上門來了,多麼不想管的事,也得管。
肖毅跟黃行長請了一個小時的假,來到對面的茶館。
上午喝茶的人不多,茶館很清靜,秦琴因爲坐着輪椅,進包間不方便,她就選擇最裏面也是最僻靜的角落,等着肖毅。
這個女人臉色很白,白得瘮人,一看就是常年待在室內不見陽光的結果,她還很胖,正如王輝所說,一坨肉般地放在特製的大號輪椅上,保姆站在她的身後伺候着。
肖毅進來就看見了她。
他徑直走過來,寒暄了一句:“你好。”
以前肖毅見了秦琴都是不叫嫂子不開口的人,今天卻沒有跟她叫“嫂子”而是客氣疏離地打着招呼,以此來表明他們舊日的關係已經劃上了句號。
秦琴雖然身體和精神不好,並不影響她此刻的思考,她當然明白肖毅禮貌的寒暄中傳遞出的意思,就禮貌地點了一下頭,身子微微向前傾了一下,細聲慢氣地迴應了一句:“你好。”
秦琴衝遠處吧檯的服務生招招手,服務生立刻給他們沏了兩杯龍井。
肖毅心說,從前所有的愛好都是爲了迎合你們,但他沒有把這話說出口,而是點點頭,表示認可她的話。
秦琴向後扭下頭,對保姆說道:“你回車裏等我吧,一會走的時候我叫你。”
保姆點點頭走了出去,肖毅發現,秦琴這個保姆也是個重量級的,長得五大三粗,走路咚咚的響,也難怪,瘦弱嬌小的保姆,是搬不動秦琴的。
秦琴伸出手,示意肖毅端杯:“先品品他們的龍井對不對味兒,我要了這裏最好的一種。”
肖毅知道秦琴有喝燙茶的習慣,他看了一眼冒熱氣的茶杯,說道:“再等等。”
秦琴端起茶,輕輕吹了一下上面的熱氣,“呲溜”一聲,喝了一口,然後慢慢放下,說道:“還不錯。”
肖毅跟黃行長只請了一個小時的假,他沒時間也沒心情看她品茶,本來肖毅對秦琴的印象是不錯的,後來秦傑的出現和昨天晚上二子跟他說的情況,他對她的印象已經是打了大大的折扣,所以進來才禮貌地問候,而沒有多餘的話。
“你今天約我出來是……”他故意沒把話說完。
秦琴胖得有點下墜的腮幫子鼓囊了兩下,突然嘴一張,衝着旁邊“噗”地一聲吐出一個茶梗,她的眉目一皺眼睛一厲,剛要開口叫服務員,被肖毅攔下了。
肖毅說道:“算了,想必你今天也不是來專門請我喝茶的,一定是有事跟我說,就不要問服務員的罪了,我只請了半個小時的假,咱們抓緊吧。”說到這裏,他還不忘敲了腕上的錶盤,他故意將時間縮短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