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山。”黃行長悶悶不樂地說道。
肖毅說:“他不是路過想上來跟您聊聊嗎?”
“他什麼時候有跟我閒聊的愛好?”
肖毅不吭聲了,他不好追問什麼,如果行長認爲可以跟他說,自然不會瞞他,如果行長不說,他絕對不能問。
黃行長見他沒繼續問,就說:“跟我東拉西扯了半天,目的是來探聽消息的,想知道我在人事上的一些想法。如果真是關心人事工作倒也無所謂,畢竟是行領導,可爲什麼不在上班時間聊,非要佔用我‘發呆’的時間?”
肖毅說:“是的,我也納悶呢,難道他有私人關係需要照顧?”
黃行長“哼”了一聲,說道:“這只是其中一個意思,還有就是想打我的伏擊,看看我這麼晚了約見誰,還好有你在,不然紅波就真的讓他撞見了。”
“啊——”肖毅吃了一驚。
黃行長看着他說:“有什麼可驚訝的,樹欲靜而風不止,別看我取得連/任資格,有些人未必就死心,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平安無事,遇事要多動腦筋,機關無小事,每件小事背後,都有深意。”
肖毅點點頭,他看着黃行長,希望能知道劉慶山另外一個意思。
“他來還有一個意思是我沒想到的,他居然是爲崔永安說情來的。”
肖毅又是一怔:“說情?太離譜了吧?您對崔永安也沒怎麼地呀?不就是通報了一下嗎?是不是崔永安找過他?”肖毅說道。
黃行長擺擺手,說道:“老崔這個人毛病有,驕傲、自負,把濱海分行當成了他的獨立王國,他是國王,針插不進水潑不進,聽不得別人的意見,我早就意識到了他這個毛病,有心要打破他獨立王國鐵板一塊的局面,從你開始,越過他這個國王,直接任命,包括李馳,都是直接派下去的,你不是要搞獨立嗎,我就一杆子插到底……”
黃行長又說道:“我這樣做,有跟他較勁的意思,也有讓後來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即便我不能連/任,繼任者就會很輕易發現這個問題,引起重視。”
黃行長說到這,又說:“我之所以說了崔永安這麼多毛病,甚至是致命的毛病,但有一點必須要肯定,那就是他這個人不蠢也不傻,他不會蠢到去走劉慶山的路子,來爲自己說情,這不是他的性格。”
肖毅恍然大悟,黃行長說了這麼多,原來落點在這。
“我太瞭解老崔這個人了,仗着功勞顯赫,不把凡人放眼裏,我行我素,王輝的問題,我早就敲打過他,可他依然重用他,這裏固然有秦傑的原因,他跟秦傑是老鄉,但也有他私心私權過重的原因,但今天晚上劉慶山來給他說情,絕非他的本意。”
“那劉監事長爲什麼要這麼做?”肖毅有些不明白了。
“爲什麼?”黃行長冷笑了一下,說道:“他剛纔不是還點你,說你這麼晚了還陪行長加班,真夠敬業的,值得別人學習等等,是不是?”
“原來您聽到了呀?”
“我不但聽到,還能正確對待!”黃行長這話說得很乾脆。
肖毅聽後安心了不少。
黃行長說:“他這話顯然就是在給咱們埋雷,你這麼敬業,犧牲個人時間陪我發呆卻不是因爲工作,一旦你將來得不到重用,或者我待你不公,你就會心理不平衡,甚至慢慢向他靠攏,這跟他今晚給崔永安說情異曲同工,如果這次人事調整我不動崔永安,他就會到崔永安面前買好,是他挺身而出說情的結果,我一旦動了崔永安,他就會變本加厲離間我們的關係,甚至是跟秦傑的關係,他就會說,我爲這事特地找過老黃,但老黃視老崔爲眼中釘肉中刺,必須除之而後快,你說,這不是埋雷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