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行長突然看着他說道:“你扯遠了,我是問你他有沒有發牢騷,你沒有正面回答我。”
肖毅一驚,自從昨天起,黃行長對自己忽然挑剔起來了。
“我之所以沒有正面回答您,是因爲即便他有一兩句的牢騷也屬正常,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都忽略不計的話,就沒有矛盾了。”
肖毅不知黃行長爲何這樣說。
見他不說話,黃行長又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肖毅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發現我現在說什麼也難以跟您引起共鳴。”
“哦,爲什麼?”黃行長盯着他問道。
肖毅說:“那我就有話直說了?”
“當然,你有什麼話儘管直說。”
肖毅說:“自從昨天上午人事工作會議上,劉監事長提到我的職務問題,您就對我一直……”
他忽然不往下說了。
“一直什麼?”黃行長問道。
“一直持懷疑態度,我跟您解釋了,不想重複了。”
“哦——聽你的口氣對我很不滿啊——”黃行長看着他說道。
肖毅的目光看着前方,他說道:“可能您也聽說了,我入獄之前,不是這個性格,是個很高調的人,加之業績突出,也有那麼一點資本,有的人對我看不慣,認爲我恃才傲物,還有的人認爲我目中無人,對於這些議論,我是根本不往心裏去的,跟您說句實在的話,我除去在老婆、在老丈母孃跟前是軟的,在單位卻是硬的,倒不是說我身上長了刺,是我覺得只要行的正立的端,一些不實的議論自然就會不攻自破,所以我從沒拿這些當回事……”
黃行長饒有興趣地看着他繼續說下去。
“哦,你真的是這樣認爲的?”黃行長看着他問道。
肖毅說:“是的,我的確是這樣認爲的,如果我把人事中這些小瑕疵經過我的放大或者是主管放大後,擺在您的面前,您想想,您還能一心向前、安心謀劃發展大計嗎?是不是天天要在這些不足輕重甚至被我放大的瑕疵中糾纏?”
“很好,繼續說下去——”黃行長鼓勵他道。
肖毅說:“我記得我剛上任那會,市宣傳/部長老蘇就跟我說,助理和領導的關係是同進退、共榮損,既然我跟您是這樣的關係,就要更加看重和愛護彼此的羽毛,我不想讓您有哪怕有一點點的分心,更不想讓您被那些無聊的話所左右,我是您的第一道屏障,在我看來,沒有什麼事比您需要完成的任期目標更重要的,所以,那些煩人的言論自然會被我過濾掉。”
黃行長說:“你說得對,請你別在意我的在意,既然你知道咱們是共進退、通榮辱,就該知道,有些事是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不要小瞧了那些小事和經不住推敲的閒言碎語,有時不加以制止,就會動搖侵蝕大壩的根基,作爲領導,可以超脫,但卻不能完全超脫,你是我的助理,必須要比別人多長一雙眼睛和一對耳朵。”
聽黃行長這麼說,他想起開始的時候,蘇天鵬也是這樣囑咐他的。
黃行長又說:“你想想,這麼長時間了,你有向我反饋過一條負面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