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手術過程，還是外人越少越好，能減少細菌，防止感染。
目光掃過同樣跟過來的白清信和學徒們，慕如寶哀求地看着沉着臉的男人。
“你幫我擋着點外人好不好，我信不過別人，我只相信你。”
慕如寶說的是心裏話，這麼說完，她臉也紅了。
手裏面還捧着十根血淋淋的手指頭，如果沒東西，她都要去扯韓三的衣袖了。
撒嬌，她也是第一次。
其實，慕如寶也知道韓錦卿多小氣。
如果他真的堅持跟進去，那她也只能讓他跟着。但願她看見她鼓搗幾個手指頭，不會被嚇到。
韓三可是個文弱書生啊！
“嗯，我在外面給你守着。”
嗯？
慕如寶猛地擡頭。
她訝異至極，沒想到韓三會妥協呀。
她眉眼彎彎，笑了，“相公你真好，等我，很快就好。”
說着，她還湊近了男人的臉頰，吧唧，在他的側臉親了一口，然後一臉嬌羞地轉身關門。
砰！
大門關上的時候，外面衆人都才從怔愣中回神。
那女人，剛纔幹了什麼？
大庭廣衆親了他相公？
“不像話！不知羞恥！”
“莫塵怎麼會收一個這樣的徒弟，沉迷女色，難當大任！”
白清信很鐵不成鋼地罵道。
幾個跟過來的學徒和廣福堂其他品級的醫者，誰也不敢接話。
而整個診堂的外面，就只剩下了張翠蘭低低的啜泣聲。
房間裏，向來處事沉穩冷靜的雲莫塵，此時已經瞪大了眼睛。
慕如寶將十個手指頭弄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從藥箱裏掏出了一件淡藍色的衣服，還有配套的帽子和口巾，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穿戴好之後，她又從那藥箱裏拿出了一瓶藥水。
雲莫塵叫不出名字，只覺得藥水清明，有一股酒味。然後慕如寶拿着一根綁着棉花的小棍，仔仔細細地擦着。
向來見多識廣的雲莫塵，是真的不認識慕如寶手裏的一件件東西。
其實慕如寶就是按照現代手術的標準，穿了手術服，然後拿酒精棉籤給幾個斷指消消毒而已。
“這......慕姑娘，我來幫你吧。”
雲莫塵看着桌子上粗粗的手指頭，抿了抿脣。
慕如寶沒擡眼睛，“你要是害怕，就躲遠點別打擾我，你要是可以，就把箱子裏的手術服穿上，不然患者容易感染。”
雲莫塵心裏一喜，她不排斥他的幫忙，似乎也願意傳授他醫術。
他連忙去慕如寶箱子裏翻淡藍色的衣服，按着慕如寶剛纔展示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將手術服穿上身。
“慕姑娘，我穿好了。”
雲莫塵激動地說道。
慕如寶這時擡頭看了他一眼，雲莫塵學習能力很強，衣服穿的都對，帽子和口罩，也都帶好了。
但是......
“頭髮要全部包在帽子裏面，髮絲也容易髒，更容易滋生細菌，對患者也不好。”
雲莫塵僵了僵，他自認是最喜潔的人，可在慕姑娘眼中竟然還是髒。
他連忙聽慕如寶的話，將自己極腰的長髮用髮簪挽上，又帶好了帽子。
慕如寶又檢查了一遍，點點頭。
“你用棉籤沾着酒精將這幾個斷指的表面擦乾淨，注意不要碰切口，我還要找點藥出來。”
藥箱裏的東西，雖然系統根據實際情況簡單配備了一些，但是還是無法支撐一場手術，她要去系統倉庫裏面再取點。
爲了掩人耳目，慕如寶拎着桌子上的藥箱，往裏間走。
“你不要亂看，藥品都是我祖傳，都藏在我身上，我去裏面拿。”
此刻的雲莫塵，早已沒了往日淡然溫潤的模樣，就像一個乖乖的孩子，頭都不敢擡。
“莫塵絕對不會偷看，慕姑娘請放心。”
慕如寶拎着藥箱連忙進了裏間，手掌伸出來，“拜託系統，別出聲，會嚇死人的。”
系統倉庫像是有靈性，每次出狀況都會很激動，出現的時候不是震天響，就是開門聲音巨大。
她真的不想被人發現，她揹着個異世的倉庫到處跑啊！
還好，這次系統倉庫超級給面子。
那道別人看不見的大門，就在另一個空間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出現的時候，半點聲音都沒有。
慕如寶鬆了口氣，連忙將手掌附上電子門的驗證系統。
她快速進去拿了手術用的消炎藥品，又將早就消毒好的手術包拿了一個出來。又拿了消毒手套、針管等基礎工具，這才從系統裏面鑽出來。
慕如寶從裏間走出來的時候，雲莫塵都沒敢擡頭。
但是慕如寶發現，桌子上的幾個手指頭，都被雲莫塵處理乾淨了。
“還不錯，我們開始手術吧。”
慕如寶交代了一句，然後在雲莫塵擡頭的時候，將手術包從他面前打了開。
“這是手術針，這是鑷子，這是止血鉗，這是手術刀和刀柄，一會看我操作，不要提問，有什麼不明白的，術後再來跟我談。”
慕如寶解釋了一邊，也交代好，接下來，她徹底進入了手術狀態。
雲莫塵眼睛發光，也在慕如寶開始後，目光裏閃過了一抹欽佩。
......
韓錦卿等在門外，房間裏偶爾傳來輕微的細碎聲響，也有小女人淡淡的聲線。
他的耳力雖然因爲重傷過受了影響，還是能聽到個大概。
只是他發現，他逐漸聽不懂她口中的說詞。
他一直知道她隱藏了很多事，手裏不僅有很多他沒見過的物件，更是頭腦聰慧，能製造出很多他見也未見的物件。
以前她一直瞞着他，他也不會去窺探她的祕密，他在等着她對他坦白。
更何況，他也沒有告訴她，關於他的身份。
只是，此刻，他心中酸澀。
雲莫塵，比他更早地知道了她的祕密，她對那男人，沒有絲毫的防備。
韓錦卿站在門口，身子逐漸僵硬，臉色沉沉。
不遠處，同樣等在暗處的風行，抱着劍，用胳膊肘懟了懟身邊的赤炎。
“你說那女人，真是學徒？”
赤炎冷冷地看了風行一眼，“你聽到了，也有了決斷。”
他們耳力，就算是一里外的聲音，想聽也聽得到。
那個慕如寶，分明就是在給雲家的三公子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