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錦卿腳步不自覺地加快。

    比起她待在大牢裏,那女人待在穆恩思的身邊他更不放心。

    他還以爲穆恩思自詡天資過人,能想出個好辦法將人從牢裏撈出來,沒想到也不過是最沒用的美人計!

    韓錦卿薄脣緊抿,想到那個小女人第一次看到穆恩思那張傾世容顏時花癡的模樣,還有她對着雲莫塵的時候和善的態度,臉色就更加難看。

    風行站在精舍的門外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就見自家主子沉着臉走了過來。

    他連忙走到了韓錦卿的面前,稟報道:“主子,您讓我先來保護少夫人,可是少夫人她已經從牢裏出來了,現在正在給穆公子瞧病。”

    風行先被派到牢裏去查看慕如寶的情況,他去的時候發現慕如寶身上有傷,就連忙回來稟報。

    然後被命令再去守在慕如寶的身邊保護,主子的意思是,再不準那女人受任何傷害。

    他還沒等走到大牢,就發現穆明道帶着慕如寶回來了。

    只是......

    風行的臉色有些怪異,眼睛不自覺地往屋子裏看。

    韓錦卿自然注意到風行的神色,抿着脣看向精舍。

    “大白天的爲何關着門?”

    “少夫人看診向來不喜外人打擾,而且她說細菌多。”

    韓錦卿哪怕知道慕如寶的習慣,臉色還是沉了下去。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荒謬!”

    緊閉着的木門內,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怒吼。

    這一聲怒吼,讓風行忍不住抖了抖。

    而韓錦卿的動作,也停頓住。

    房間裏。

    慕如寶將手中的醫用針線和鑷子扔進了醫藥箱。

    她轉過頭,冷冷地道:“你這根本不可能是不小心翻身崩開傷口造成的傷!”

    慕如寶的話,讓屋子裏的穆明道和柳心茹,都愣住了。

    柳心茹錯愕地道:“思兒,你不是說不小心繃開的嗎,這是怎麼回事?”

    幾乎是柳心茹話落,不遠處,站在穆恩思牀邊伺候的丫鬟小桃和蓮心,臉色立刻白了下去。

    慕如寶看了兩個丫鬟一眼,然後低眸斜撇着穆恩思,氣憤地道:“手術的針線,都是用羊腸經過特殊處理而製造,韌性非常大,難道你們以爲,會是縫衣服的線嗎?”

    她說完,又冷冷地看了一眼屋子裏的兩個丫鬟。

    “手術縫合的傷口,是絕對不可能因爲小幅度的運動繃開的,除非是劇烈的外力。”

    慕如寶頓了頓,在穆明道和柳心茹震驚的視線下,接着淡淡地道:“或者,人爲。”

    “什麼?”

    柳心茹震驚下再也坐不住,連忙又撲到兒子的牀邊。

    “思兒,怎麼回事,到底誰敢傷了你,你說出來,娘給你做主!”

    難道底下的人因爲兒子體弱,又不受父親的待見,而欺辱於他!

    柳心茹看着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的穆恩思,眼淚就速速地往下落。

    同時,心裏對穆明道的怨恨就更大了。

    穆明道也擰着眉,站了起來。

    他幾步走到牀邊,低眸看着慕如寶剛剛處理傷口,臉色就更陰沉。

    崩裂的傷口已經縫合上,但是針線的排列,卻不想第一次手術後那般整齊。

    而那原本只有食指長,一道切痕的傷口,也變得如蜈蚣般猙獰。

    這時,慕如寶清靈的聲線再次響起。

    “我之前將傷口控制在十寸之間,皮肉縫合得絲毫沒有縫隙,就算是翻身造成皮肉的輕微拉扯,也只會疼痛,斷然不會崩裂!”

    “你卻用剪刀將我縫合好的傷口挑開,故意讓人拉扯手術線將傷口拉扯開,還拽着線頭將傷口周圍的皮肉撕扯得更加糜爛,就爲了看起來像是意外!”

    “殊不知,你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慕如寶每說一句,穆恩思的目光就閃過一抹震驚,她竟然將一切都猜到了,就只是看了他肚子上的傷口!

    “慕姑娘,請你聽我解釋。”

    “不需要!”

    慕如寶一口打斷穆恩思的話,目光凌厲而堅持,“我不需要我的患者用這種自殘的方式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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