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寶着急地問,“你真的好嗎,紅花說那地方又黑又冷,你很想出來。”

    “哼,那條土蛇不過是怕自己一個蛇太孤單,着急讓我出去陪他玩!”

    包子的不以爲意地道。

    下一秒,又突然很鄭重,“我這可是歷劫,可是很嚴肅的事情哦!能讓我挑個孃親都很不容易了,出生的時辰自然是要等機緣。”

    “是什麼樣的機緣,我該如何做?”

    慕如寶猶豫了一下,“要犧牲一下美色的話......我可以的!”

    大不了就躺平!

    她和韓三成親了,早晚都得躺不是?

    放現代,那也是合法夫妻!

    “不要不要不要!”

    包子一口否決,像是很糾結,又像很心痛。

    “女人,你別擔心我,也不要冒險,水到渠成時,我自然會來你的身邊,還有,保護好自己,不要總是讓我擔心,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包子的影子在慕如寶的視線下漸漸消失,慕如寶着急地往前跑了幾步,最終卻什麼也沒抓到。

    “包子你等等!包子!”

    “別走,別走!”

    慕如寶心急如焚,激動地大喊,可是包子虛幻的影子還是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而她整個人也一下子從黑暗中抽離。

    明明是拼盡全力的大喊,回到現實後,卻是貓一樣的呢喃。

    慕如寶只覺得疼痛一瞬間充斥了她的神經,後背像是被針紮了一般,她再也說不出話來,身上的冷汗不自覺地往外冒。

    但是,她明顯地感覺到,掛在胸口的玉,散發出炙熱的溫度。

    雲莫塵看着拉住自己的手,微微愣住。

    他已守了慕如寶一夜,她一直昏迷不醒,還發了高熱,一直在說胡話。

    天亮了她的情況纔算是穩定下來,熱度退了下去,他也正打算離開。

    可是,她卻拉住了他的手。

    “別......別走,包子......”

    慕如寶緩過疼痛,虛弱的睜開了眼睛,朦朧的視線裏,她看到一個男人的輪廓。

    幾乎本能的,她喚道:“韓三,你來接我了是嗎?”

    她還不等看到人,已經委屈地流下了淚。

    只是視線因爲淚水的沖刷變得清晰,她也怔愣住了。

    “雲三公子。”

    她輕輕喚了一聲,然後鬆開了手。

    雲莫塵只覺得手心裏柔軟的手指脫離了他的掌心,等他回神想要挽回的時候,抓到的,只是一片虛無。

    他臉上露出一絲溫潤的笑意,長袖垂落,遮擋住他尷尬的手指。

    “慕姑娘,你醒了?”

    慕如寶下意識地看向雲莫塵的身後,也看向了四周。素雅的房間裏,再無其他人的影子。

    “嗯。”

    她也低下眼眸,將眸子裏失望的神色,全部掩蓋了下去。

    “你已經昏迷了十個時辰,是餓了嗎?”

    雲莫塵隱約聽見了慕如寶剛纔的呢喃之語,蹙了下眉,“不過包子太過油膩不好消化,暫時你只能喫些清淡的東西,我昨晚就讓人備下了清粥,你稍等片刻。”

    雲莫塵連忙走了出去,吩咐守在外面的隨從去安排飯食,自己則很快折回來,坐在了慕如寶牀邊的凳子上。

    “現在感覺如何,你昨天傷的不輕,嚇壞我了。”

    雲莫塵語氣輕柔,話落,又似乎覺得屋子裏冷,不避諱地爲慕如寶掖了掖滑落到肩頭的被子。

    慕如寶有些不自在,想躲,可是她一動,身上的傷口就更疼了。

    “啊!”

    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要亂動,傷口還沒長好,而且我是醫者,給你蓋下被子而已,也不算是僭越。”

    雲莫塵笑着收回手。

    慕如寶擡頭對視上他清明的視線,也有點不好意思。

    “謝謝,雲三公子。”

    “我早說過,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莫塵。”

    雲莫塵強調道,頓了頓,他又像是隨意地道:“或者,你不習慣的話,也可以叫我雲三。”

    他很希望,她能像對韓錦卿那般,親暱地喚她。

    “雲莫塵。”

    慕如寶微笑着應了一聲,“我身上的傷口,是你包紮的吧,該謝謝你的。”

    雲莫塵臉上,溫潤的笑意有點僵硬。

    她倒是沒堅持喚他雲三公子,卻挑了他給的稱呼裏,最生疏的一個。

    似乎是在無形間,保持着和他的距離。

    她,很在乎韓三吧。

    就連在昏迷中,也無數次地喚着那男人的名字。

    雲莫塵想到這裏,心裏涌上一股憤怒。

    只是那個被她心心念唸的男人,卻在她出事之後躲了起來,竟是不問她的生死。

    “你怎麼了?我的情況很不好嗎?”

    慕如寶也看見雲莫塵變了臉色,忍不住問道,她身上,確實是太疼了。

    比之前的任何一次生病,都要難受。

    雲莫塵壓下心底的怒意,再次變成了素日裏溫潤公子,“你別多想,雖然茹夫人說你傷得很重,但是聽她的描述,我覺得還是皮外傷居多。”

    慕如寶訝異地看着雲莫塵,又聽他說道:“現在已經給傷口敷了你之前留給我的碘伏,問題應該不大,不需要縫針。”

    她好奇地道,虛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不是你幫我處理的傷口嗎?”

    雲莫塵的耳朵一下紅了,他髮絲如瀑,將那紅暈遮擋。

    他不自在地咳了咳,然後避開了慕如寶的目光,“怎麼會,傷口的位置,有些比較特殊,是茹夫人親自幫你清理檢查,後來爲了安全考慮,再由她轉述給我,我又將藥拿給她幫你處理。”

    慕如寶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傷口有多尷尬。

    後背上被馬拖行的傷,位置倒還好。

    只是馮時的手下,那一鞭子是從正面抽下來的,從肩膀到胸口再到腰際,一鞭子從上到下,將她的衣裳都抽出了一道口子。

    而胸口就是鞭子抽得最狠的地方。

    原來是茹夫人幫她處理的傷口呀。

    不知道爲什麼,慕如寶心裏涌上了一股暖意,將她初醒的失望,都沖淡了些許。

    她轉而又看向雲莫塵,嚴肅地道:“你剛剛還跟我說你是醫者,怎麼連上藥這種小事都假手他人!性命攸關的時刻,難道還要考慮患者是男是女嗎!”

    慕如寶冷着臉,哪怕聲音虛弱艱澀,但是一番話卻明顯地彰顯着她的不滿。

    雲莫塵顯然沒想到慕如寶是這種反應,竟是一下子慌了。

    “慕姑娘,我......我.......我是因爲.......”

    他知道,她對醫術一向有自己的原則和堅持。

    他不該在乎那些與救治無關的事,什麼男女大防,在人命面前都是狗屁!

    她說過的!

    她現在是生他的氣了!

    “哈哈哈!”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張狂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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