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慕如珠的慘叫中，伴隨着圍觀人羣倒吸一口涼氣的嘶嘶聲。
真是看着都疼啊。
眼看着慕如珠的臉頰腫起來。
慕如寶淡淡道：“從我到了縣衙接受審問，你一直都沒有過來旁聽，如何得知，死者身上找到的布料是什麼？”
慕如珠眼前發黑，竟是忘了反駁。
慕如寶接着說道：“你可以解釋成你聽旁人說的，但是我自始至終都沒說過，布料是在死者掌心裏的發現的，當天屍檢，也只有張太醫、白太醫和雲三公子在場，你是如何得知的？”
“除了是親自拿了布料到屍體上做手腳，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到更好的解釋，慕如珠。”
慕如寶字字清晰，將一切都直白地說給慕如珠聽。
其實這裏很多人，剛剛都已經從慕如珠的話裏聽出了漏洞，就只是慕如珠自己不清楚罷了。
“至於爲什麼兇手不是我，我早已解釋過了，而你一直說雲錦衣在你的手中，那就只能說明，你是兇手。”
慕如寶停頓了片刻，其實她還想檢查下死者指甲裏的皮屑是否是慕如珠的，這樣證據纔算是更全面、更直接，但是技術太先進，她沒辦法解釋。
慕如珠想她死，她也看得清清楚楚。
爲自己洗脫罪名，是爲了維護自己的名譽，不想承受任何陷害。
但是，她沒義務爲一個想要害死她的人，做到盡善盡美。
辦案查案，不是她的職責。
假仁慈的事，她幹不來，也不想幹！
如果說曾經她還看在原主的份上，看在慕如珠是唐大娘選中的兒媳的份上，凡事遷就和隱忍，但現在，她就再也不想留任何餘地。
情分？
抱歉，她也不是個濫情的傻白甜。
慕如珠呆滯地看着慕如寶，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剛纔有多蠢。
王縣丞都說了是雲錦，她還誤以爲是她偷放的那塊青綠色的布頭。
她越是強調布是慕如寶衣服上的，就越錯！
怎麼辦，她沒殺人，她不想死！
“不是我不是我，我真沒有殺人！”
慕如珠喃喃着，慌亂地四處看，但是已經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話。
“我真沒殺人，我不是兇手啊！如寶，如寶你聽我說，布料是我偷的，是我想要陷害你，但是我真不是兇手！”
慕如珠慌亂間，再也顧不得尊嚴臉面，身子被木枷固定，她連回頭都勉強，在被侍衛拉着脖子上的鎖鏈往外扯的時候，她哭着看向慕如寶。
“如寶，你救救我，我是你堂姐啊，我沒殺人！”
吧嗒，一個雞蛋砸到了慕如珠的頭上，黏膩無比。
落魄的她也被砸得傻了眼。
“幹什麼拿雞蛋砸她，殺人犯還要浪費老孃的雞蛋，慕神醫之前說過，不能浪費糧食！”
“對，不能浪費糧食，我這兒還有一桶泔水！”
“對！臭死她個狼心狗肺的，這會子倒是想起來慕神醫是她堂姐了！”
嘩啦——
緊接着，一桶臭氣熏天的泔水從慕如珠的頭頂兜頭而下。
這桶泔水是看熱鬧的百姓們早早就準備好的，因爲上一次鬧事慕如寶說過不能浪費糧食，大家都把話聽進了心裏。
當初她看着慕如寶遭罪有多幸災樂禍，此時就有多狼狽。
“對了，是江婉柔！”
泔水太冷，讓慕如珠一個激靈，“雲錦衣我早送給江婉柔了！是江婉柔！一定是她！”
“是江婉柔想要陷害你，如寶！”
慕如珠歪着頭大叫，江婉柔三個字說出來，想要離開的慕如寶也頓住了腳，抿緊了脣瓣。
不自覺地，她看向了韓錦卿。
韓錦卿一直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清瘦頎長的身影，在慕如珠說出江婉柔的名字時，微微僵硬。
慕如寶甚至看到了他輕蹙起的眉心。
韓三這是......很擔心？
“陛下，我的雲錦衣真的給江婉柔了，因爲江婉柔答應我幫我對付慕如寶！”
“娘！娘快幫我求求情，我再怎麼說也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可不能再不要我了啊！”
慕如珠眼看着被侍衛們拖出縣衙了，但是她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讓人震驚。
先是說出了松竹才女江婉柔纔是兇手，又說出她是穆丞相的親生女兒，根本不是義女！
饒是龍東燁和半晌都沒說話的墨南梟，都有點震驚了。
墨南梟捂在手心裏半晌都沒用上的免死金牌，都要被他煩躁地扔了。
慕如寶這哪裏需要救了，兒子的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出盡了風頭。
他想到慕如寶用過的精鋼小刀（手術刀），沉思了片刻，然後對着皇帝進言道：“陛下，看來這件事還有隱情。”
龍東燁擰着眉心，看像門口，擡手道：“放開她。”
慕如珠終於被放開。
她幾步衝到皇上面前，噗通一聲跪下去。
“陛下明鑑，我說的都是真的，雲錦衣我真的送給江婉柔了！”
“江婉柔纔是兇手，她一直想殺慕如寶，她喜歡卿哥哥很多年，他們兩個人一直暗通款曲，慕如寶不死她就沒辦法當正頭夫人！”
慕如珠豁出去了，將自己知道的事全部都抖了出來。
饒是慕如寶已經對這件事有了點準備，再聽她說一遍，心裏都突突地跳。
她腦海裏閃過了——武大郎慘死時的畫面。
她又忍不住去看韓錦卿，那男人還是蹙着眉，只是這一次像是有所發現，瞬間就轉過了頭，對視上了她的目光。
“......”
慕如寶的視線被抓包，連忙低下頭。
可她低下頭又想給自己兩巴掌，她心虛個腿子，江婉柔就是西門慶，韓三才是潘金蓮！
所有人都同情的看着慕如寶，就連慕如寶都有點同情自己。
可是那個聯合外面的姘頭謀害正妻的事件男主角，卻是沒有絲毫慌亂。
韓錦卿不慌亂，有人卻慌亂了。
墨南梟氣得猛第一拍桌子，“胡說八道！”
太子也站了起來，“一派胡言！”
墨南梟站起來倒是情理之中，畢竟慕如寶也知道那是韓三他爹，雖然不算太靠譜，但親爹對兒子的維護，也是看得出來的。
只是，這太子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