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陰惻惻的,瞪着慕如寶。
怎麼這女人如此惡毒,主子受罪就讓她食慾好成這樣!
慕如寶將滿滿一碗粥喫得見了底,風行見她站起來像是要去刷碗,實在忍不住,噌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你能不能先去東屋看看主子,你剛剛可是答應的了!”
風行眼前陣陣發黑,卻堅持地吼了一嗓子。
慕如寶看着對面的男人因爲站得太猛而背對着自己,卻對着他對面的竈臺喊得頗有魄力,愣了愣。
風行也虛得不行,但是又不想掉價,接着吼道:“刷鍋刷碗的就那麼重要!我主子慣着你我可不會!”
他又對着竈臺吼了吼,然後煞有其事地一揮手。
刷!
他腰間的佩劍一下子扯了出來。
慕如寶:“......”
“你要是再不去照顧我主子,信不信我砍了你!”
刷刷刷!
風行掄着劍,左右來了兩下,一副威震四方又煞有其事的模樣。
慕如寶心想,不愧是個將軍,劍花舞起來很漂亮,比春晚上的少林功夫還要好看!
那劍揮舞起來,範圍也很大了。
竈臺上的幾個土豆,很給面子,一動不動。
風行得不到迴應,以爲慕如寶怕了,憤怒的臉色總算好了點,接着威脅道:“要是怕了,立刻滾去給我主子看診!”
他用劍指着對面的空氣,”要是不聽話,信不信,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我十八上將之首的厲害!”
慕如寶有點懷疑,那什麼十八上將的水平,都跟這傻子一樣?
傳說果然不可信。
她實在忍不住,不厚道地笑出來,卻在下一秒愣住了。
那個原本在屋子裏咳嗽不止的韓錦卿,不知道何時又掀開了門簾,就站在門框裏邊靜靜地看着她。
他薄脣緊抿,目光冷寒,幽深的眼眸鎖住她的視線,讓她臉上的笑意也僵硬住。
她想躲,又覺得矯情,正準備說點什麼,對面的男人卻突然放下了簾子,沉着臉轉身又回去了。
咳咳咳!
慕如寶:“......”
他不是傷到腰了麼,不好好躺着還亂動幹嘛?
他不會真的擔心風行那傻子會砍到她吧。
送了一趟紅花油又來送關心?放心吧,她不會原諒出軌-男的。
“我告訴你慕如寶,我們主子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
“我們侯爺說了,你要是伺候好了我們主子,就允許主子擡你進門當個貴妾!你要是再這麼下去,怕是隻能當通房丫頭!”
“......”
“哼!等你當了通房丫頭,你要是再敢這麼橫,你信不信,我就!”
“我就!我就這樣!”
刷刷刷!
風行對着空氣又比劃了幾個劍招。
慕如寶撇撇嘴,賣弄死他算了!
她抄起放在腳邊的掃帚,又拿起了個小簸箕,往竈臺的方向走。
路過風行的時候,從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讓開,別擋道。”
風行:“......”
他身子有點站不穩,就想不明白慕如寶爲啥是從他身後過來的。
那他剛剛在對着誰說話?
“你要幹什麼!”
“我這通房丫頭不得去伺候你主子麼。”
慕如寶隨口說道,連語氣都是不鹹不淡的。
但風行就覺得,滿滿的諷刺啊!他拿着劍的手都有些不穩了。
慕如寶從竈坑裏掃出來一大堆燃盡的灰燼,用手裏的小簸箕收了,然後胳膊下面夾着掃帚,雙手捧着簸箕往東屋走。
現在,她就是幹體力活也指望不上風行這個傻子了。
風行氣喘吁吁,想要追上去,可是暈暈乎乎中短暫清楚的視線,又注意到慕如寶是真的往主子住的東屋走,他也算是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還好,那女人被他嚇住了。
......
慕如寶從進來就發現,韓錦卿一直站在炕尾的位置,身子僵硬卻不肯看她。
她扯了扯脣,就拿着手裏的東西直接走了過去。
韓錦卿聽到腳步聲,心裏竟有點緊張。她終於良心發現,想起他來了。
“想站就去那邊站着,要不就躺下,別耽誤我幹活。”
韓錦卿身子僵硬住,沉着臉不說話,卻也沒動。
慕如寶擰眉,他果然是傷的不輕,那剛剛還逞什麼能。
她沒好氣地道:“要不我去讓風行過來幫你!”
“不必,多謝關心。”
韓錦卿嗓音冷下去,在慕如寶的怔愣間,他擡步走到了炕頭邊的空地上。
他站在那裏,冷汗淋漓,放在身側的手也在腰間的劇痛下猛地攥緊。
身子又不爭氣地咳嗽起來,每次咳嗽都會牽扯到腰腹的肌肉,疼痛非但不緩解,反而變本加厲。
慕如寶看着他強撐的樣子,臉色也十分難看。
他還知道謝謝她,可真是有禮貌的好少年啊!
該死的謝謝!
啊啊啊!氣死了!
慕如寶也不再看韓錦卿,將簸箕裏的灰燼倒在地面的嘔吐物上,等灰燼將髒東西都吸附後,這纔拿着掃帚開始清理。
很快,房間裏的腥臭味就淡了,地面也被她掃的乾乾淨淨。
等簸箕再次裝滿,慕如寶頭也不回地帶着東西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