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之麻瓜炮灰不想死 >第八十章 珩月比試(5)
    公孫薇與烏羅站到場中時,兩人臉上都帶着與以往兩局不一樣的神色——這已經無關乎祁慕寒本人了,這是西涼人與祁國人的驕傲,就像那天宮宴上對酒一樣。

    第三局由祁成皇來定規則,在方纔焰火表演時,這位帝王着實費了一番腦子,既要有關於比武,又不能偏袒於哪一方,不管輸贏,總得要顧忌雙方面子。

    他命人搬來一張圓桌,置於臺階下,圓桌上放一酒盞,裏面盛滿了酒。

    場上也放了四張八仙椅,其中兩張並排靠在圓桌前,另外兩張遠遠置在廣場另外一端。

    衆人正不解何意,有兩隊侍衛扛着兩條長木入了場,穩穩地往八仙椅上一放——是寬度半尺見方、長度卻足有十丈的香楠木,目測應該是建築行宮時,剩下來的材料。

    公孫薇看了這種佈置,對比試內容已猜了個七七八八——踏上這條香楠木,從木頭上跑過去圓桌那邊,取那杯酒飲下,便算贏。

    這杯酒看上去簡單易取,但難就難在這種木頭——這種香楠木是經過打磨的,滑不溜秋,要穩穩站在上面已屬不易,何況還要再行十丈的距離?

    此時祁成皇開口解釋了一番規則,與她設想得相差無幾。只是再加上幾條:一、必須從懸空的木頭上過去;二、整個過程,包括喝酒時,任何一條腿都不能沾地;三、不得推倒自己或對方身下的木頭,也不得互相攻擊對方。

    這與第二局一樣,雖不是直接比武,卻仍是與武力有關,明顯還是烏羅佔優。

    祁成皇解釋完,問:“你們二人,可都同意朕的規則?”

    公孫薇摸了摸鼻子,又想到十里河堤那個夜晚,那時候的柳樹梢可比這楠木要難立足得多了。她想起炙夜對她說“如果你能學會,定會感謝我的”。

    她朝蘇炙夜的方向看去,蘇炙夜心照不宣地對她笑了笑。

    祁慕寒的嘴角不期然抽了抽。

    祁玉騫忽然湊過來:“三弟,商將軍身旁的那位年輕人是誰?我瞅着甚是眼生。”

    祁慕寒答道:“商將軍的副官,蘇炙夜。”

    祁玉騫蹙眉思考片刻:“我在江東,便一直有聽過蘇陽暖玉,這莫不是江東蘇家的弟子罷?”

    祁慕寒啜了一口酒,懶洋洋地道:“英雄莫問出處,如今江東也是祁國的。”

    祁玉騫微笑道:“說得也是。”

    他摸了摸祁慕寒的腦袋:“三弟,這蘇炙夜長得有幾分像你。剛纔公孫小姐似乎看了他一下?”

    祁慕寒小孩子氣地說:“二哥眼拙了,明明我長得比他好看。”

    祁玉騫哈哈大笑,與他碰了一下杯子。

    一旁的祁晟十分不爽,他倒不在意那兩位與他關係好不好,只不願見到他們二人關係太好。

    烏羅與公孫薇對祁成皇的規則都沒有異議,一聲鑼響,比試正式開始。

    公孫薇脫去鞋子,搖搖晃晃地踏上了那楠木,試着平衡身子。

    烏羅就輕鬆多了,一來沒有負傷,那帶有迷藥的酒也化了個七七八八;二來,這種把戲,她在西涼就時常玩,用的還是更爲細小的繩子,走起來簡直駕輕就熟。

    一眨眼,她已經往前走出了兩三丈。

    百官席位上頓時有人扼腕:“看來這次咱們祁國得輸。”

    說時遲那時快,公孫薇忽然在木頭上一躍,往前越了兩丈,身姿輕盈,落點極穩。

    衆人一愣,當下就有人鼓起掌來。

    烏羅眼角餘光微一掃,旁邊木頭上的公孫薇已快趕上她了。

    她突然原地起跳,往旁邊公孫薇的木頭上一蹦,重重地落到了公孫薇的木頭上,整根木頭劇烈一晃、一滾,險些把公孫薇給顛下去。

    烏羅笑道:“規則沒有說不能站到對方的木頭上吧?”她說着,望向祁成皇,“陛下,我不算違規吧?”

    祁成皇頷首:“不算,公主可以繼續。”

    烏羅回頭看公孫薇:“剛纔第二局你用計詐我,這一局我也不客氣了!”

    她重重跺了跺腳,公孫薇更是站立不穩,搖晃得像風中的落葉。

    烏羅笑着轉過身,又往前竄了兩丈。

    高臺上,觀戰的祁玉騫搖頭晃腦地嘆道:“要輸啦……”

    “我看未必。”祁慕寒淡定地品了一口酒,只要不像第一局那樣直接的動武,他倒不大擔心他的薇兒。

    公孫薇忽然腳尖一點,學烏羅一樣,躍回了原本烏羅的長木上,運起蘇炙夜教她的輕功祕訣,瞬間往前竄了好幾丈,再度與烏羅並肩。

    烏羅喫驚,這人明明手腳功夫極差,內力更是沒有,怎麼這輕功倒是看起來一流的?

    蘇炙夜笑了,他當夜花了至少三個時辰,在那搖搖晃晃的樹梢,一點點教她如何吐納,如何調息,全是他蘇家的輕功心法。

    商墨雲突然說道:“公孫姐姐怎麼看起來,好像會輕功似的?”

    祁慕寒驟然停了杯,公孫薇的這種吐息,這種輕盈的步法,怎麼看都有點眼熟……

    公孫薇內心十分慶幸,幸好剛纔服下了章知堯帶來的治內傷的藥,否則五臟六腑都在疼痛,一口氣息是肯定提不起來的。

    想到這裏,她再度提氣,猛地往前一竄,竟領先了烏羅!西涼人一向是拳腳之力了得,論到真正的輕功心法,卻遠不及中原人。

    公孫薇幾個點躍間,就走到了長木的末端,離那圓桌不足兩丈!

    百官圍坐,西涼使團位於她左側,商將軍與蘇炙夜在她的右側。

    蘇炙夜淡定喝酒,如無意外,這場比試,公孫薇已是穩贏。他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正仰頭喝酒之際,忽瞥見正對面——也就是公孫薇左側的方向,有東西閃了一下,他目光一凜,不等喝下那口酒,手指迅速一捏、一彈,一枚小石子迅速朝那亮光飛去。

    公孫薇正準備跳到圓桌上,突然聽見後背有微弱的破空聲,回頭一看,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空中碰撞,擦出了微弱的火星。

    原來就在方纔這短短半秒,蘇炙夜發覺對面西涼蓆位上,有一道暗器射向公孫薇,極其快速、陰狠。

    幸而這種暗器有棱角,在月色的反光下,並沒有逃得過蘇炙夜的眼睛;他也迅速地朝那個方向彈出一枚小石子,將射向公孫薇的暗器打落!

    此刻見公孫薇已勝利在望,他更是暗中戒備,留意對面西涼蓆位上的諸人。

    拉馬丹正與一衆貼身侍緊張地觀戰,表面看不出端倪,然而他的手卻是垂在身側,微微有所動作。

    蘇炙夜眉頭一蹙!

    公孫薇已跳到圓桌上,彎腰拾起酒杯,仰頭就喝。

    烏羅離她還有一丈有餘的距離,眼睜睜看她仰頭喝下那杯酒。

    蘇炙夜端坐着,目不轉睛盯着對面的拉馬丹,只見拉馬丹的手指再微微一動,一枚極其細小的物件,再次衝公孫薇而去。

    這一次,看來是要直接擊落公孫薇手中的酒杯。

    拉馬丹是這麼打算的:只要他能拖延多一秒,離公孫薇僅有一丈的烏羅,定能截下那杯酒。

    就在拉馬丹手指彈動的同時,蘇炙夜手指也動了,同樣是一枚小石子,再度朝拉馬丹射出的暗器擊去!

    偏偏就在此時,商墨雲湊了過來,胳膊纏上蘇炙夜的手,喜滋滋道:“公孫姐姐要贏了!”

    蘇炙夜剛剛射出手指的那枚小石子,登時軌道一歪,沒有往拉馬丹的暗器擊去,反而是擊向了她握酒杯的右手!

    蘇炙夜立時大怒,驀然轉頭,怒目圓睜,把商墨雲嚇得往後一跌。

    公孫薇正仰頭喝酒之際,握酒的右手劇烈的一痛,像一塊玻璃從百里外呼嘯而來,狠狠插進自己血肉,比烏羅抽上她手臂時還要痛上百倍。

    然而卒在戰中,斷無後退的道理。

    她忍着右手的劇痛,急速地右手換左手,哪知道酒杯剛剛到左手時,“咣”的一聲,拉馬丹的暗器剛剛到達,尖銳地嵌進了她的右手心!

    烏羅已到她身後,伸手一抓,十指如鉤,直摸向她手中的酒杯。

    只有最後一個辦法了!

    公孫薇將頭一仰,從圓桌上直愣愣地往後一倒,酒水盡數灌入喉嚨,她人也往地上摔去。

    “砰”的一聲巨響,公孫薇整個人後腦勺撞地,與此同時,那酒杯也已經喝了個空,滴溜溜地在地上轉了半個圈。

    一切不過發生在一秒鐘之間,快得人的眼睛無法跟得過來。

    在場衆人一片寂靜,只有一個問題縈繞在心間:

    這圓桌足有四五歲的孩童這麼高!公孫薇那不要命的向後一倒——縱使爲了要躲烏羅的爭奪,完全可以用一隻手撐地,犯不着如此後腦着地啊!

    祁慕寒卻看真切了,幾乎是同一時間,與蘇炙夜一起向她跑去。

    當時公孫薇的右手同時受了兩枚暗器,左手拿着那杯酒,烏羅又向她攻來,千鈞一髮,她只能在半空後墜時,喝下那杯酒。

    右手動不了,左手又因爲捧着那酒杯,落地時空不出一隻手來撐地,偏偏還要仰頭喝那杯酒,所有的辦法都算盡了……

    後腦猶如一下重錘,她平躺在地,口中鼻中,涌出大量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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