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之麻瓜炮灰不想死 >第八十八章 此毒非彼毒
    兩位“臨時演員”杵着在當地,公孫薇緊張地看着蘇炙夜。

    蘇炙夜:“脈弦而滑抖,舌苔黃而滯,血稠,目黯,都是氣血淤滯,體虛溼重而已,雞血藤不用換,目今最要緊之事是先穩住殿下體內毒性,其它一應後調。”

    公孫薇:……

    太醫如醍醐灌頂:“傅兄好見地,佩服。”抱拳施了一禮,轉身離去。

    公孫薇悄悄湊過去:“你竟然有這本事?”

    “我師父與蘇赫是兩兄弟,自然多少也知道些藥性醫理。而且……”他瞟了公孫薇一眼,“看玉嫵顏爲祁慕寒治病久了,沒喫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了吧?”

    兩人細聲說着話,順利摸入了殿中。

    這寢殿內還分外間和裏間,中間有一道屏風隔開,公孫薇還沒有走過去,便聞到了一陣濃郁的血腥氣。

    公孫薇心頭一緊,加快腳步,轉過了屏風。

    白紗帳縵的牀上,躺着一個臉色蒼白的人,眼睛安靜地閉着,像一個沒有呼吸的精緻人偶。

    公孫薇幾曾見過他這樣?心頭一痛,走過去握着他的手。

    蘇炙夜屏退了周圍的宮女,走過去對她說:“他應該要過一會才能醒。他醒着的時候太痛苦了,太醫用了重藥,使他睡着。”

    公孫薇輕輕摩挲他的臉頰,他的兩頰都凹下去了,“殿下到底是怎麼中的這毒的?”

    蘇炙夜靜默,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她,如果是祁慕寒的話,應該是不會告訴她的吧?

    “現在問這個也沒有意義,先想辦法將病情控制住。”蘇炙夜轉過身,“我去請玉嫵顏過來,你先在這裏陪着他吧。”

    他縱身躍上殿頂的橫樑,挪開幾片鬆動的瓦片,雙手一撐,躍出了殿頂。

    公孫薇捧起祁慕寒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低頭看着他的臉龐。

    高高的鼻樑,緊抿着的薄脣,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與那頭濃墨黑髮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瘦了不少,月光透過窗子灑在他臉龐上,呈現出一種奇妙的病態美。

    偌大的殿中靜謐無人,公孫薇看了他很久,湊前去,偷偷印上那雙蒼白無血色的脣。

    冰涼的感覺通過脣瓣傳過來,他的脣竟與手一般冰涼。

    也許是藥力消散了,也許是因爲脣部傳來的陌生炙熱感,祁慕寒沉悶地哼了一下,右手無力地掙了掙,垂落在牀沿。

    公孫薇要把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裏,不小心將袖子拉高了些,目光一掃到他手臂,整個人瞬間被點了穴一樣,定着不動。

    片刻後,她屏住呼吸,慢慢拉高他的袖子——一整隻的血手,縱使纏了厚厚一層繃帶,那血液仍是滿浸了出來,再往上拉,數條黑紫色的線從手臂蔓延上肩膀,像醜陋的爬蟲。

    這整隻右手臂,根本不像人的手臂,公孫薇愣愣地捧着他的手,眼睛被灼傷得一陣陣發燙。

    這隻手臂突然動了一下,祁慕寒慢慢睜開了雙眼,公孫薇眼見那幾條手臂上的黑線頓時像活了過來,在皮膚裏跳躍;緊接着,右手臂還完好的皮膚開始肉眼可見的蜷縮、皸裂、接着像死皮一樣浮起。

    公孫薇手足無措,用力去按,滿手是血,祁慕寒的眼睛又開始像墨水滿洇散,喉頭髮出咯咯的聲響,左手在不停找着什麼,卻沒找到,就將整隻左手塞進了自己的嘴巴。

    蝕骨的劇痛又開始了,祁慕寒的手臂被撕裂着,胸膛和頭腦裏再度像被幾十個小人重錘,他死咬着自己的左手,咬得滿手是血。

    公孫薇抱着他,垂下淚,顫聲道:“那麼痛,爲什麼不喊出來?”

    祁慕寒眼睛無法聚焦,今夜不知道爲什麼特別的痛,但還遠遠不是他記憶裏最痛的時候,他的眼睛還能分辨,腦子還算是清醒。

    他模模糊糊地看見那個趴在他身上的人,還有那陣熟悉的香味。

    “薇兒?”他含糊不清地叫了一聲。

    公孫薇撲上去,滿眼淚花:“是我,慕寒……”

    祁慕寒在劇痛中,艱難地對她扯出一個笑,咬着牙關說:“走,不要在這裏。”

    他太痛了,剛纔那副苦苦掙扎的樣子一定被她看了去吧?他不願意她看見這樣的自己。

    頭頂傳來瓦片挪動的聲音,一個身影落到了地面,是玉嫵顏。

    她捧着一個玉盒,來不及與公孫薇打聲招呼,就半跪到了祁慕寒的牀前,凝神看了他的手臂,這怎麼又嚴重了。

    “怎會如此?!”又一個聲音在公孫薇身後響起,是蘇炙夜回來了。

    蘇炙夜走到牀邊,眉頭緊鎖:“這幾天明明已經好多了,怎麼忽然變這樣?”

    玉嫵顏拆開繃帶,緊張地做傷口處理,“這看上去,竟然是回到了毒發的第一天!”

    公孫薇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難道是我來了嗎?我觸到他的傷口了?”

    “跟你沒有關係。”玉嫵顏快速說道,“這看起來,就像前些天的治療,完全白費了。”

    祁慕寒左手握拳,使勁錘打着額頭,玉嫵顏打開玉盒,挑出一根長針,從天靈上往下刺去。

    公孫薇緊緊絞着雙手,纏着繃帶的右手都被絞出血來,她渾然不覺。

    那幾天不過是換繃帶,都能把她疼得嗷嗷直叫,祁慕寒這個模樣,卻忍着不吭一聲。

    玉嫵顏這一針下去,祁慕寒才感覺頭痛稍輕,眼睛也恢復了些許的清明。

    蘇炙夜抱着劍,對玉嫵顏說:“我有一個想法。”

    玉嫵顏邊施針邊道:“說說看。”

    蘇炙夜迅速掃了公孫薇一眼,嘗試整理措辭:“或許我們該換另外一種治療方式了。”

    這意思就是,不管是一貫的藥物,還是玉嫵顏的施針,收效都越來越微——很快,無論是藥、還是針,都會完全對祁慕寒失效。公孫薇又不傻,還是能聽得出來。

    這不是一件小事,到了那種地步還沒有徹底的解毒方案,祁慕寒就徹底gg了。

    “殿下那晚中的那根針呢?”公孫薇問,“有沒有拿去化驗?”

    玉嫵顏一愣:“化驗是什麼?”

    公孫薇滯了滯,是了,古代沒有化驗這個詞。

    祁慕寒在玉嫵顏的施針下,十分痛苦減到了七分,嘶啞着聲音開口:“剛纔薇兒的話提醒我了,我這次中的毒或許不是蕁刺生南星。”

    玉嫵顏又一愣,蘇炙夜皺眉沉思:“只是症狀很像蕁刺生南星,實際卻不是?”

    “如果真的是蕁刺,我恐怕撐不過三天。”祁慕寒嘶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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