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之麻瓜炮灰不想死 >第九十章 星軌之變
    趙嬪寢宮。

    在蘇炙夜派來通知的人剛走,公孫薇還沒有回來的這段時間裏,趙氏姊妹屏退了所有宮人,在後殿的涼亭裏閒坐。

    “三皇子看起來是真的對薇兒一往情深。”趙嬪對趙慕芝說。

    趙慕芝撇着茶葉,沒說話,半天才“唉”了一下,放下茶杯,托腮看月。

    趙婉瑩就輕鬆多了,呷了一口茶:“我知道你愁什麼,不就是蕁刺生南星麼?要我看,兩人相愛才是最重要的,比起一輩子沒有感情的廝守,哪怕真心愛個幾年,也值。”

    趙慕芝苦笑:“一輩子沒有感情的廝守,你說的是你自己?”

    趙婉瑩搖起團扇,悠悠道:“我與你不一樣,陛下心中雖然沒有我,但我是愛陛下的。你愛過公孫鏡嗎?”

    趙慕芝想也不想:“當然。”

    趙婉瑩呵呵笑了起來,團扇朝趙慕芝扇了扇,“那個人,就那麼輕而易舉地被你放下了?”

    “幾十年了,他杳無音訊,不放下還能怎樣?”趙慕芝搖搖頭,深斂的眉目映出茶杯中倒映的月光。

    趙婉瑩眼波流轉:“你可以去拜託三皇子……”

    “開什麼玩笑!”趙慕芝重重一放手中的茶杯,“當年的事情如果被人知曉了,公孫府會面臨什麼,我都不敢想象。”

    趙婉瑩按了按她的手,“淡定,不過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不過,我看你倒是膽子也不小,當年爲什麼要教薇兒跳驚鴻舞?”

    趙慕芝語聲一凝,又是久久說不出話。

    趙婉瑩邊搖扇邊嘆息:“姊姊啊,愧疚也不是這麼個用的。你把薇兒培養得再像她,也彌補不了當年的事。”

    趙慕芝擡頭望月,免得眼淚落下。

    **********

    公孫薇頂着個“章知堯”的面具,光明正大從祁慕寒的寢殿正門離開,一直走到御花園一個偏僻的角落,看準四周沒有人了,纔將面具撕下,仍舊換上從趙嬪處出來時的宮女衣裳。

    她一邊收拾好東西,一邊輕拍臉上的皮膚——這面具太緊了,戴得久了,扯得五官都有些生硬。

    “公孫姑娘怎麼會在這裏?”身後忽然一把清亮溫和的聲音。

    公孫薇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唬了一跳,轉過身來一看,竟然是繕王祁玉騫,正站在樹下,披着一身溫潤的月光,對她抱拳行了一禮。

    這麼偏僻的地方居然也會有人?剛纔自己撕面具,換衣裳,不會都被看到了吧?

    祁玉騫:“我正在附近散步,遠遠看到這裏似乎有個人影,便過來看看,正好見公孫姑娘從這兒走出來。”

    公孫薇這才放下心來:“我陪娘進宮來看趙嬪趙姨娘,剛喫完飯,出來御花園散步消食。”

    祁玉騫打量了一下她的宮女裝扮。

    “哦——這個,”公孫薇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解釋道:“姨娘說,御花園通常是宮裏的人才能來的,我心想那我換身宮女的衣裳不就得了?殿下,應該不會怪罪吧?”

    “不會。”祁玉騫溫和地道。

    “謝殿下。那臣女先告退了。”公孫薇對他施了一禮,轉身離開。

    “哎——等等,”祁玉騫走快兩步,伸出一手攔在她跟前。

    公孫薇:?

    祁玉騫放下手,想了想,問道:“你的傷沒事了吧?”

    公孫薇纔想起來自己身上還有傷,那繃直的腿,裹得像糉子一樣的手,自己剛纔一直在想着祁慕寒的事,都給忘了。

    “好多了。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謝謝殿下問候。”公孫薇答。

    祁玉騫:“那這裏呢?”他輕輕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公孫薇一愣。

    祁玉騫笑着看她,“想起來了嗎?”

    那天在江東營地外的官道邊,蘇豫用一把匕首抵着她眉心,幸好祁玉騫一把弓箭爲她解了圍,使她免遭於難。

    她曾想找個機會,當面對祁玉騫道個謝,但之後的追月宴、祁慕寒中毒等事陸續而來,她把這事給忘了。

    她趕忙對祁玉騫盈盈一拜,“謝謝殿下的相救,臣女該死,竟一時給忘了。”

    祁玉騫扶住她,“不用這樣,該歉疚的是本王,那日你形容比較……比較特別,所以本王一時沒有認出你來。”

    他想了半天,纔將“邋遢”這個詞,委婉置換爲“特別”,可真老費了他腦子了。

    公孫薇“噗嗤”一下笑出來,這人怪文質彬彬的,真是典型的古人作派。

    “當日在江東營地,我當時也被嚇懵了,所以沒有及時與殿下相認。”公孫薇想了想,說:“後來殿下是怎麼認出我的?”

    祁玉騫微笑:“就是在出發到行宮的那一天清晨,我一眼就認出你了。”

    他還記得與祁慕寒騎馬並策的時候,那偶爾的回眸,驚豔他的一幕,雖然第一次遇見時,她面目邋遢,但是那雙靈動的眼睛,他不可謂印象不深。

    公孫薇點點頭,“殿下好眼力。”

    她擡頭看了看月色,對祁玉騫道:“不早了,臣女先行告退了。”

    祁玉騫急道:“那日要害你的人,我派人去查了,但還沒有結果。”

    公孫薇又一愣,要害我的人?應該是指蘇豫吧,說起來,蘇豫也出現在追月宴上,還射出了毒針,害得祁慕寒再次毒發,一想起這個人,她就恨得牙癢癢。

    祁玉騫問道:“你知道他是誰嗎?爲什麼要害你?”

    告訴他也無妨吧,他是站在祁慕寒這邊的,如果能夠他能夠幫助祁慕寒,徹查出追月宴生事的背後主腦是祁晟,那豈不是更好?

    於是公孫薇道:“蘇豫。他是……”她左右看了看,用氣音說,“是寧王的人。”

    祁玉騫臉色頓時一沉,“寧王?他不是你的——”

    公孫薇點頭,“也許就因爲是這樣,他特別不想我與三殿下一起罷?”

    祁玉騫想起珩月殿上,祁晟處處阻攔祁慕寒與公孫薇的婚事,皺眉不語。

    公孫薇趁機道:“二殿下,三殿下如今中毒頗深,這事…珩月殿上這事,能不能由你幫三殿下去審理?假如交給寧王,這恐怕…恐怕有失公允。”

    祁玉騫道:“其實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我不能久離江東,今日我已稟父皇,準我在汴京城多住一陣子,待查清此事再走。父皇仍在考慮,所以我暫時還不能保證此事一定能成。”

    公孫薇只好道:“好吧,請殿下一定盡力幫助三殿下。”

    祁玉騫深深看她:“三弟得你如此女子,真是他的幸運。對了——”他驀然想到一件事,“你今日進宮,其實是想看望三弟的吧?我帶你進去便是。”

    公孫薇還沒有接話,他又猛的一拍自己腦袋,“差點忘了,這都過亥時了,三弟想必也睡着了。”

    公孫薇笑着說:“不必了。勞煩二殿下下次去看望時,替薇兒轉告一聲便是。”

    祁玉騫只好道聲“好”,公孫薇再對他施了一禮,離去了。

    月光如水,灑在林中,祁玉騫披着一身月光,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轉身離去。

    ………

    此時的祁慕寒寢殿前,又匆匆來了一個人,如果公孫薇能夠見到,肯定會大喫一驚。

    這又是一張“章知堯”的臉,幸好兩人錯開了時間,否則被侍衛見到,兩人都要被提拎去見皇帝了。

    祁慕寒服下那藥以後,肉眼可見地變好起來,正與蘇炙夜與玉嫵顏商量事情。

    “章知堯”走進來,看這場景,大喫一驚:“你迴光返照?”

    三個人:……

    祁慕寒笑道:“你來湊什麼熱鬧?你再早來一刻,就與薇兒碰上了,本王要不了那麼多太醫。”

    “章知堯”撕下臉上的面具,露出的正是齊凌的臉,走上來便道:“我掐着時間,知道她走了。”

    祁慕寒嘆道:“本王提前交代你們做的面具,你們就是這樣用的——也罷,章知堯本人呢?提前與他打好招呼沒有?”

    “我正是見完他,纔來的。”齊凌道,“有事情等不及了,要先告訴你。”

    “什麼事?”祁慕寒警覺道。

    “兩件事,”齊凌快速地說,“第一件,章知堯偷偷告訴我,傅太醫可能被太后收買了,也或者被威脅了。”

    傅太醫本是祁成皇的心腹太醫,這一點作爲傅太醫養子的章知堯很清楚,祁慕寒自然也很清楚。

    “珩月殿上,我就看出問題了。”祁慕寒點頭,“下一件。”

    齊凌:“第二件事,星軌又發生變化了。”

    祁慕寒驟然臉色大變,“什麼?”

    蘇炙夜和玉嫵顏一直在旁邊,齊凌說第一件事的時候,他們與祁慕寒一樣,並沒有太大反應;而第二件事……他們更沒有反應!

    此時見平時泰山壓頂,眉頭都不皺一下的祁慕寒,竟然如此驚慌失措,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蘇炙夜知道祁慕寒與齊凌兩個人神祕兮兮地研究星相,由來已久,他自己對此卻是毫無興趣,這等鳥玩意兒,論實用連一把破劍都不如。

    祁慕寒揮揮手,對玉嫵顏與蘇炙夜說:“你們兩先去歇息。我單獨與齊凌聊聊。”

    蘇炙夜與玉嫵顏退去以後,齊凌拉過來一把凳子,又從一旁的案桌上取來紙筆,在畫上潑墨一般,畫了許多個點,接着點畫着說:“從這裏,到這裏……”

    他邊說邊指畫着方位,祁慕寒越聽越是心驚。

    半晌,他揉着眉心,疲憊道:“又是這樣……怎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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