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之麻瓜炮灰不想死 >第123章 將計就計
    裘讓哆哆嗦嗦,勉強地吐出兩個字:“是的。”

    “給他寫一封信,我讀,你寫。”祁慕寒道,旁邊有人遞過來了紙和筆。

    裘讓現在一個頭兩個大,本來以爲眼前的是祁晟,結果發現祁晟不是祁晟,而是祁慕寒;及至搞清楚了祁慕寒的目的,又發現祁慕寒扯上了他的侄兒。

    合着今晚就是要拉他整個家族下水唄?裘讓發着抖道:“非…..非寫不可嗎?”

    “不寫也可以。”坐着的那個“江湖人士”又發話了,“卸下你一隻手,送去給裘遲,也是可以的。”

    “噯,別別,我寫,馬上寫。”裘讓忙不迭地拿起紙和筆。

    祁慕寒說了幾句話,裘讓照着寫了,寫完,心裏反而長出了一口氣——還以爲要幹什麼大事,不過就是叫裘遲找個理由離開崗位半個時辰,然後對接下來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這事兒要說大也大,說不大也不大,萬一真出了什麼事,那上面直接問責的就是齊佳和公孫鏡,他的侄兒裘遲當然也會受點責罰,但大不了就是丟個官帽。

    祁慕寒看了一遍信,揣在懷裏,對裘讓道:“今日你的任務完成了,回府等着消息。”

    裘讓忙不迭地應了,心知這個“消息”,肯定又是一些別的任務,事到如今只好先答應着,回府再從長計議了。

    -

    昨夜一場大雨,接連着今天又是一整個陰天,天牢本就低陷,潮氣從那地底蒸慍而出,駐守天牢的裘遲在火爐旁暖了暖手,罵了一聲“晦氣”。

    雖說大牢平日無事,可以摸個魚什麼的,但工作環境可比以前衙門那包衣統領職位差多了,他心裏少不得埋怨自己的叔叔兩句,從旁邊正燒開的溫水裏摸出了一壺燒酒,打開喝了幾口,邊喝邊想自己今晚遇到的蹊蹺事件。

    話說那約莫是今晚的八更時分,他在大牢前的門房裏,正準備晚膳,忽然自己頂頭上司的兒子——刑部尚書齊佳之子,齊凌就找上門來了。

    齊凌看起來十分苦惱的樣子,坐下來欲言又止。裘遲忽然想到朝中傳聞,齊凌是齊佳的養子,齊佳對他十分嚴格,也瞧不起他欽天監的職位,無奈這個養子就是喜歡我行我素,也就隨他去了。此刻來找自己,莫非是有什麼需要用得着自己的地方?

    裘遲現在這份獄卒的官位,是公孫鏡調的,齊佳一貫不待見他,現在有機會對上司的兒子套個近乎,何樂而不爲?

    於是殷勤地與齊凌聊了起來,聊了個半天,裘遲從這位公子欲言又止的話語中,聽出了兩個字:缺錢。

    齊凌大吐苦水,說自己喜歡發明些小玩意兒,最近還迷上了星相,這些都是些燒錢玩意兒,偏偏父親還不支持。

    說到這裏,他一把拉過裘遲,用一個人的音量,低聲道:“我聽說裘兄,以前甚有些地下賭坊的人脈,可否讓我參與一二?”

    裘遲先是一怔,接着是一震,自己正是參與地下賭坊因爲這件事,被祁晟抓了小辮子威脅了自己,這齊凌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話還沒有問出口,齊凌就半拉半拽的,將他拽入了門口的馬車,回頭對另外一個小吏道:“看好了大牢,我與裘兄去去就回。”

    這一走,足足去了好幾個時辰,齊凌拉着他出去這一把,就是奔着錢去的,兩人在地下賭坊賭了好幾把,贏了些銀子;裘遲又把自己認識的一些三教九流的江湖人士、還有自己先前參與私賭之事,討好似的,一併介紹及轉交給齊凌。

    齊凌對他大加讚賞,裘遲不僅有些飄飄然,又有些忐忑不安,自己把這刑部尚書之子拉下水了,應該不會有事的吧?然而一個人鋌而走險,不如拉個大人物共沉淪,這麼一想,他又坦然了一些。

    裘遲迴來的時候,已近子時,又到了巡查大牢的時刻。

    他仔仔細細地去數人頭,數了三遍,點了三遍,才放下心來——自己中途離開,沒出什麼岔子。

    想到這裏,他又喝下了一口酒,便在此時,一名衙吏走前來,一言不發的,往他面前放下一封沒封口的信,默不作聲地退去了。

    裘遲莫名其妙,正想喚住他,轉念一想,莫不是齊公子又派人送了什麼口信來?

    當下拆出一看,才掃了開頭一行,驚得他屁股差點沒坐穩凳子。

    這是一封膽子大得不像話的信,寫信的竟然是自己的叔叔,內容居然是讓他找個藉口,離開半個時辰,回來的時候,無論發生什麼異樣事件,一概不要管,等明日江東囚犯行刑,那就大功告成了。

    “大功告成?”裘遲咂摸着這幾個字,這莫不是在說,要調換這批死囚的意思?裘遲又看了一遍,確定是自家親叔叔裘讓的筆跡,便顫抖着手,將信放在燈火上燒了。

    裘遲左右爲難,上頭有兩個上司:齊佳與公孫鏡,背後有個抓住他小辮子的祁晟,今晚還多出了一個與他同坐一條船的齊凌,現在裘讓又寫來這樣一封信,裘讓到底爲什麼要救這批江東百姓?難道又涉及了某個大人物?

    他忽然又想起了,大半個月前,那私自來探訪天牢,還曾與這些江東囚犯親密接觸的三殿下……莫非自己叔叔已經與三殿下穿上了同一條褲子?

    裘遲抑鬱了,他只是個看管天牢的獄吏罷了,何德何能捲入這些大人物的鬥爭啊?

    他好的沒繼承,卻繼承了裘讓那種左右逢源、不得罪人的性格,當下就做了個決定——照信上所說,找藉口溜開了半個時辰。

    更絕的是,這貨在一個時辰以後,派人悄悄送信給祁晟,只說一半真話:聽說有人要救這羣江東囚犯,我官小,不敢自作主意,大殿下您看着辦。

    如此一來,一不得罪自己叔叔以及叔叔背後的人;二來不得罪大殿下。裘遲十分滿意於自己的智商。

    -

    寧王府,三更過一刻。

    祁晟收到裘遲送來的密信,笑了一下,道:“他不派人來送信,我倒還忘了這麼一號人物,真不愧是裘讓的侄兒。兩叔侄都比老鼠還要精。”

    “這麼看來,那三殿下真的出手私放死囚了?”心腹道。

    “大殿下這招其實真是妙,這批百姓,三殿下無論是殺、還是救,都是絕路。”還不等祁晟回答,另外一名心腹趕緊拍馬匹。

    “若是救,那便是公然逆反陛下旨意。咱們只要逮他一個現成,再參他一個欺君之罪,嘿嘿……”

    祁晟聽着手下的一唱一和,笑道:“而他若不救,他也知道本王必然會散佈消息,說他爲求自保,置江東百姓於不顧,他的民望定然盡失。要知道,珩月殿上這一案子,主審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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