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之麻瓜炮灰不想死 >第159章 神祕的紙條
    一晃四個月過去了。

    春風送暖意,綠枝吐新芽,汴京城換上了一副新貌,彷彿那場冬雪不曾席捲過這座城市,春意融融纔是人心的歸屬。

    前方頻頻傳來捷報,祁慕寒與拉馬丹的軍隊接連打了幾個勝仗,將西涼國境線往會闃境內推了幾裏。消息傳來,龍心大悅。

    公孫薇這些天接連收到不少宮中運來的賞賜,一人榮而全府俱榮,祁慕寒得勝的消息從北邊傳到南邊,去年跌到谷底的聲望,連同這些戰功一起,逐步回升着。

    這一天,公孫薇照舊來到商墨雲房中,看她喫完早膳以後,着人替她更衣,挽着她來到後院走走、曬曬太陽。

    這幾個月以來,在她悉心照料下,商墨雲已經逐步接受了自己父親離去的現實,只是每天都懨懨的,幹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人也越來越消瘦,蘇炙夜偶爾來看一看她,陪她說會話,她似乎也沒有了之前那般的雀躍。

    孫薇唯恐她回去平南王府以後,會胡思亂想,便有心留她再多住一會兒。商墨雲自己也更樂意與公孫薇待在一起,她和公孫薇的話還稍多一些。

    “殿下有消息了嗎?”後院裏,商墨雲看着天空,淡淡地問公孫薇。

    公孫薇一邊掰着橘子皮,搖頭道:“大半個月沒有來信了,大概入了會闃,距離這裏就更遠了,這書信也會慢一些的。”

    正說着,一道黑影落到院中,是祁慕寒留下的暗衛。

    暗衛對公孫薇略施了個禮,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公孫薇頓時眼睛一亮,便要將手中的橘子遞給商墨雲,想了想,又收了回來,分成兩半,一半遞給商墨雲,一半遞給那暗衛,順便接過他手中的信。

    暗衛:“......謝王妃。”便退去了。

    這幾個月以來,祁慕寒的信都是通過暗衛遞到她手中,她猜是祁慕寒爲了慎重起見,不想任何人截了他給她的信件。

    “殿下來信了?怎麼說?”商墨雲喫着橘子。

    公孫薇讀完了信,折起放入袖中:“說是到達了巴爾庫城,是會闃最南面的一座城市,現囤兵在那裏。”

    “別的呢?”

    “沒什麼,都是一些家常話。”公孫薇也學着她擡頭看天,回憶着這信,心中有些疑惑。正想着,忽然有人來報,說二殿下祁玉騫來了。

    公孫薇上次見祁玉騫那還是祁慕寒出征的前一天,這之後就沒聽過他有什麼消息了。

    趕到大堂以後,祁玉騫翩翩站立在堂中,見她出來,文質彬彬地施了個禮。

    公孫薇喚人去看茶,便招呼他坐下,“二殿下腳傷都大好了?”

    “都好了,謝弟妹。”祁玉騫謙恭地坐下,捧起新上的茶說:“今日準備回江東,特來辭行的。”

    公孫薇點了點頭,忽想起剛纔祁慕寒來信的事情,便問道:“我夫君那邊的消息,不知道二殿下可有收到?”

    她其實差不多每隔半月,都能收到祁慕寒的家書,從前線戰況,到囑咐她穿衣保暖,祁慕寒都寫得很細;今天這一封,卻出奇的短,讓她相當的疑惑——當然,也不排除戰事已經深入到會闃,祁慕寒分身乏力,所以寫短了些。

    爲了謹慎起見,她決定問一問祁玉騫。

    祁玉騫聽公孫薇這麼問,疑惑道:“弟妹沒有接到三弟的來信?”

    “有,但是他幾乎不談及前方戰事。”公孫薇撒了個謊,“最近的來信更是語焉不詳的,所以我只能來問問殿下,求殿下據實相告。”

    祁玉騫在考慮應不應該對她據實相告,畢竟在他的字典裏,女人是不該過問這些事的。公孫薇看他在思量,又言辭誠懇地道:“妾實在沒有人去問了,打仗這些事情,殿下縱使據實相告,我一介女子也是一知半解的,但求個安心而已。”

    她一邊說,一邊吐槽祁玉騫——真是一顆腐朽的古人腦子。

    祁玉騫對這番話果然受用多了:“巴爾庫城,三弟現在在那裏。這其實是一處雅丹地貌。附近有一座不算長,但卻是地形複雜的孤石山,會闃人之前戰敗了幾場,現在已退兵到孤石山以後。”

    “雅丹地貌?”公孫薇喃喃道。

    “又稱魔鬼城。”祁玉騫說,“我也沒有到過會闃,只是大概聽過,這種地形十分複雜,白天看上去視野尚清晰,遠遠來看,就像一個個小土包;但若是不熟悉地形地貌的人行於其中,尤其風沙大時,很容易便會迷失方向,古往今來,有大意的商隊人,都葬身在這樣的地方。不過弟妹放心,我想三弟應該會謹慎以對。”

    -

    巴爾庫城。

    祁慕寒站在一處城牆上極目遠眺,他喉嚨乾啞,舉起水壺喝了一大口,此處處於大西北腹地,沙漠邊緣,城市多以夯土築成,氣候極度乾旱,常有風沙襲來,風沙大時對面都辨不清人。

    這幾個月以來,他與拉馬丹的軍隊匯合,從正面戰場直推戰線;而提格王子則在之後,從西面國境繞上,直取會闃國都阿勒泰。他算了一下進度,提格現在應該在往會闃西邊的城市焉耆城靠近。

    西、北兩線作戰,是他到達西涼以後,與諸位將士商討出來的對策,截止到目前爲止,戰況都尚算順利,會闃正面潰敗,往後退了一座城池,讓出了這座巴爾庫城。

    本來到這裏爲止,會闃就應該派人來和談了,但對方卻沒有這個意思,那麼只能打到他們投降爲止。如果說要全面佔領會闃,這實際上是無法操作的,會闃的氏族根深蒂固,西涼不可能控制得了這麼大的國土;且祁成皇也不希望見到此戰以後,西涼國在西域變得一家獨大,畢竟君王最樂意見到的是牽制與平衡。

    祁慕寒對會闃的瞭解還是止於西涼人和商將軍的舊部,從迄今爲止的幾場仗中,他看不出會闃有什麼能人將才,甚至他們的打法都可以說是毫無章法,祁慕寒覺得頗爲不對勁,故大軍到達巴爾庫以後,他便命按兵不動,與張、陳二位將軍商討接下來的對策。

    三個人在城中一座土方砌成的房屋中,圍着一張地圖商量着。

    祁慕寒口乾舌燥,忍着不去喝那水壺裏的水,這裏水源珍貴,將士們每天飲用的水,還要計劃出一部分要給戰馬。

    “這裏的地貌特殊。從這裏開始,”祁慕寒指着地圖上的一處山脈,“到這個地方,這地圖上所繪並不詳細,如果要越過山脈追擊會闃人,我軍並沒有勝算。爲今之計,先派人摸清這一帶的情況再說。”

    他再次點在了那片山脈。

    陳將軍握着下巴,沉思半晌說:“若貿然前進,確實有危險,就按殿下說的,摸清情況再前進吧。”

    張將軍嗤之以鼻:“兵貴神速。我們好不容易打到這裏,哪裏有給敵人喘口氣的道理?”

    “不必着急。”祁慕寒道,“會闃人此前潰敗,未必就沒有陰謀,我們如今已入了會闃境內,這裏,他比我們熟悉。等拉馬丹國舅回來了,再一同商討對策。”

    拉馬丹並未與祁慕寒同來巴爾庫城,而是在城南幾裏之外駐紮囤兵,以防會闃人繞城南下突襲西涼。

    張將軍是個直脾氣,聽祁慕寒提起拉馬丹,便以爲他寧願信任外族人,冷哼道:“殿下這是第一次帶兵打仗罷?過於謹慎有時候雖然是好事,卻也會錯失戰機!”

    陳將軍看他語出不敬,皺眉勸道:“陳將軍。”

    張將軍臭着一張臉,拂袖離去。

    -

    送走祁玉騫以後,公孫薇陷入了擔憂之中。

    本來覺得行軍打仗之事,是輪不到她擔心的,但看見祁慕寒那封短信,她又忍不住擔心起來,只是眼下他遠在千百里外,自己再擔心也頂不了什麼用,只能望天祈禱了。

    她覺得奇怪的還有一件事:祁慕寒如今在會闃,祁玉騫今日便要返回江東,三位皇子裏面,一貫作妖的祁晟倒是安靜如雞?

    難道說上次自己設計的“滑胎”事件,震懾了他一把,讓他從此修身養性了?不可能,那她還不如相信太陽打西邊出來。

    惶惶然到夜晚,侍婢霽月忽然來向她報信:外面有個人說要來見王妃,求王妃到府門口一趟。

    公孫薇頓感蹊蹺,什麼人來求見她,還要她出府?

    問及霽月這個人是誰、長什麼樣子,霽月想了半天,卻描述不出來,說是個大衆臉,沒有什麼特徵,公孫薇就更奇怪了。

    想了想,心中有個答案,卻不敢肯定,走出後院,召出了兩個暗衛,讓遠遠跟着她,便出府去了。

    這府門口人來人往的,沒有一個人在等。

    公孫薇皺着眉頭站了片刻,心中正打鼓,便從左到右走了一圈,還是沒有人出現,心想可別是什麼惡作劇吧?

    正欲轉身回府,餘光一掃右邊那隻石獅子,發覺有哪兒不對。這石獅子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來幫商墨雲送信時,曾對着絮絮叨叨了半天,看得最爲仔細了。

    她發現這不對在哪兒了——這石獅子的兩隻眼睛雕刻得活靈活現,眼珠子是實心的,眼白部分凹進去一部分,如今她發現右眼的眼珠子好像多出了點什麼,她瞅瞅左右沒人,手摸去獅子的右眼,果然摳出了一小個蠟丸。

    她左右看看,沒有人注意,便搓碎了那個蠟丸,裏面有一張字條,寫着:丑時,十里河堤暗巷,一個人來。

    字跡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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