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之麻瓜炮灰不想死 >第206章 不速之客
    公孫薇帶着霽月,出了趙妃寢宮,往太后的寢殿去。

    大中午的天色忽然開始昏暗了下來,天際黑雲一朵接一朵地疊加,看起來像要下雨了。

    公孫薇的心臟砰砰狂跳,前面仍是那位引路的太監,而這條平日宮女來來往往的路上,她竟然見不着半個人影,大風一起,冷風像刀刮面。

    她身旁的霽月也是焦急萬分。

    除了前面那太監以外,她們身後還跟着一名大宮女——這大宮女一看就是太后的人。

    霽月早就知道公孫薇的意思,但無奈她脫不了身,就在剛剛,她試過了各種辦法,譬如崴到腳、頭暈,都沒法子脫身。

    走到一半,霽月假裝崴到腳的時候,公孫薇貼心地讓她先回去歇歇,這大宮女繞前來,用一副滿臉堆笑的表情,對她施禮:“太子妃,這麼巧,奴婢剛替太后辦完事回來,這就遇上了。”

    行了,你辦的事就是躲在趙妃的寢殿裏,監視這羣宮女——公孫薇心想。她早就在趙妃的寢殿時,就發現殿側露出衣飾的一角,正是屬於這名宮女的。

    這名大宮女繼續滿臉堆笑:“既然太子妃是要去太后寢宮的,那便一起吧——哎呀,這名妹妹怎麼崴到了,讓奴婢幫攙扶一把。”說着,就要幫忙攙扶起來。

    霽月立馬假裝頭暈,說走不動了,你們先走,我馬上趕過來。

    “那奴婢便在這裏陪着妹妹吧。”大宮女像狗皮膏藥一樣貼着。

    公孫薇看着這大宮女的這副噁心嘴臉,情知太后今天是說什麼都要叫她走這一趟了,乾脆便把霽月扶起,對大宮女道:“不必勞煩,我自己的婢女,我自會照顧。”

    她一邊將霽月扶起來,一邊用氣音道:“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很明顯,這前後都是太后的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要霽月溜出去通風報信是不可能了。

    她心中不是沒有緊張,但想到趙婉瑩還在太后手上,不得不硬着頭皮前去,心中焦灼,腳下便加快了幾分。

    便在此時,她眼角餘光忽見冷宮那邊似乎掠過了一道身影,速度極快,“倏”的一下就過去了。

    是蘇炙夜嗎?

    她不由得往好了想,如果是炙夜就好了,只要他將她的行蹤告訴祁慕寒,他一定會趕來的。

    與此同時,太后寢宮裏。

    太后接過宮女遞來的一杯茶,抿了一口,眯着眼看趙婉瑩:“怎麼不喝茶?怕哀家下毒?”

    趙婉瑩從早上被請到太后寢宮,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時辰,知道自己是一個“餌”,要釣的是公孫薇,她一面祈禱公孫薇不要來,一面又害怕如果她不來,太后不知會對自己做些什麼。

    此時看着這杯茶,她更是害怕了,萬一茶裏有些什麼,這胎兒就算是沒了,祁成皇又能拿太后怎麼樣呢?

    “不...不是。”趙婉瑩賠笑着接過茶,假意抿了一口,心中在打鼓,想着趙慕芝那邊不知道接到了消息沒有?

    正在思考間,有人來報:太子妃到了。

    太后放下茶盞,斜靠椅子,撥弄着十指上鮮紅銳利的指甲,一副喜怒難辨的神情。

    公孫薇入了殿內,向上首的太后行了個禮,偷眼看了一圈殿內的環境——人不多,背後是三名大宮女,方纔跟着她們進來的宮女也歸了位置。

    再轉眼看去,右下首坐着的是趙婉瑩,一臉的蒼白,但看上去精神還好,不禁鬆了一口氣。

    既然沒有其它人在場,公孫薇就開門見山了地笑着說:“聽說太后想見薇兒?何必這麼麻煩,請人宣一聲就是,薇兒肯定來的。”

    她直截了當地省了一大堆宮斗的潛臺詞,太后也老實不客氣地說:“喲,如今薇兒可是貴爲了太子妃,哀家要請你,可也得尋着合適的機會才能請得動嘍!”

    她朝一旁的宮女使了個眼神,這宮女便走過去,給趙婉瑩續茶。

    “既然薇兒來了,懇請太后讓趙妃娘娘回去好生歇息吧。”

    “急什麼?”太后慢悠悠地道,“喝完這杯茶再走。”

    “太后。”趙婉瑩摸着自己肚子,艱難地起身,“臣妾來以前,已喝了許多,委實喝不下了......”

    太后慢悠悠地擡頭,慢悠悠地看向她:“是麼?”

    “薇兒走了這一路,正口渴,若娘娘不嫌棄,這杯茶還是賜給薇兒喝吧?”公孫薇走到趙婉瑩面前,二話不說將這杯茶一飲而盡,端目看向太后。

    太后冷笑一聲,依舊坐着不說話。

    公孫薇躬身朝太后道:“趙妃娘娘有孕,想必陪着太后這麼久也乏了,便讓娘娘先回去歇着,薇兒就在這陪陪太后吧。”

    太后撥弄着殷紅的指甲,道:“也行。”

    趙婉瑩挺着個大肚子,幹坐了兩個時辰,腰又酸又痛,但又委實不放心公孫薇;公孫薇向她投來個眼神: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趙婉瑩想了想,心想自己留在這也不是個辦法,不如回到自己寢宮裏,再想辦法往外傳遞消息——或者趙慕芝已經找到這裏的路上,那麼姊妹倆再一起想個辦法,將公孫薇平安地接出來。

    “我會盡快回來的。”趙婉瑩在公孫薇攙扶她起身的時候,貼着她耳邊說道。

    公孫薇輕輕扇了扇羽睫:知道了。

    趙婉瑩施禮退去,兩名大宮女悄悄地把殿門掩上。

    公孫薇坐在下首,太后望了她一眼,視線有意無意地掃過她小腹:“上次不小心滑了胎,如今可大好了?”

    果然還記着這事兒,公孫薇心想。

    上次他們設計的“滑胎”事件中,不僅成功“冤”了祁晟一把,更成功把他趕回了柰城,從此以後祁晟本人的命運就如同滑鐵盧,一落再落,最後竟然走了兵變這條萬劫不復的死路。

    “好了。”公孫薇作出一臉嬌羞狀,“殿下最近忙了些,但對薇兒也是十分貼心,今日知道薇兒入了宮,還直說稍後便來宮中接薇兒。”

    公孫薇搬出祁慕寒來,太后又豈會聽不出,當下陰惻惻地笑了一下:“正好。哀家也沒有打算久留你。我那乖孫子既然會入宮接你,那在他沒來的這段時間,你便好好陪哀家說一說話。”

    公孫薇正想回答,猛然間,眼前的事物像在旋轉,她陡然想起了剛纔那杯茶,擡頭望向太后:“你……”

    她沒法再說出下一個字,最後看見的是霽月驚呼而來,自己一頭倒在了霽月懷中。

    -

    祁慕寒在戶部裏忙得焦頭爛額,與一衆戶部老頑固脣槍舌劍。

    祁慕寒那夜與陸苟探討了幾個時辰,陸苟提的方法是“鹽引法”。

    簡單說來,就是由朝廷出面,徵集全國各地商人的財物,而作爲交換,朝廷會給這些商人匹配價值的“鹽引”,而利用這些“鹽引”,商人們可以參與官鹽販賣與運輸,從中得利。

    至於得到“鹽引”以後,各人如何操作,如何分配市場,這就看各人的商業技能了。但鹽運一塊利潤豐厚,商人們是十分樂意來分一杯羹的。

    但戶部這羣老頑固長期把握着官鹽運輸,如何捨得放權於私?頓時吵做了一片。

    祁慕寒早就是有備而來,對裘讓使了眼色,裘讓早就是有把柄在祁慕寒手中,不得不硬着頭皮道:“此法已經得到了京城三大鹽商的同意,第一批鹽引也已經印製完畢,發放了下去。”

    先斬後奏這招一出,各人頓時沒了聲音,不討論了,這還討論個啥?官大一級,你們自個玩去吧。

    有些年輕官員年輕氣盛,把戶冊一丟,礙於祁慕寒的太子身份,裘讓的戶部尚書身份,不敢再說什麼,但臉已憋成了茄子色。

    祁慕寒看過去,心中倒頗有幾分欣慰,雖然裘讓這廝私下撈了不少油水,但在任人治理方面倒也不算十分差勁,用一些硬茬子,也好過都是見風使舵之徒,還是有兩分眼力勁在的,否則祁成皇也難容他這麼久。

    只要這羣年輕人願意好好執行鹽引法,哪怕推行到柰城之地遇到阻礙,他也有信心解決。正想到這裏,一名侍衛突然匆匆闖入,附耳對祁慕寒說了兩句。

    祁慕寒臉色陰了下來,沉聲道:“太子妃去了多久?”

    -

    趙婉瑩回到了寢殿,找心腹宮女一打聽:早先派出去通知趙慕芝的那名居然還未回來。她不禁慌了神。

    會不會被太后發現了,又截了去?

    然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趙慕芝的驚慌比她更甚——不止是驚慌,更是驚惶,使她站也站不住,整個人滑倒在地上。

    她早先見到了趙婉瑩派來的婢女,聽她說了趙婉瑩的意思,便讓她等着,自己回去匆匆更了衣,便要入宮。

    但等她出來的一刻,才走到西院,整個人突然懵了——這府中的下人全都東倒西歪躺了一地,不像是死了,而像是昏迷了過去。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這人一身黑色的衣袍,腰間一把長劍,五官冷峻,猶如憑空出現的謫仙,站在她面前,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趙慕芝驚得後退好幾步,一陣眩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蘇……蘇冕。”她心臟彷彿停止了跳動。

    “慕芝,好久不見。”蘇冕一步步向她走來,“你很害怕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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