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金錢,向來都是充滿誘惑的。

    到了如今,他還是不肯撒手啊。

    好,很好。

    “父親,我明白了,你看着處理吧,這件事只要不再牽扯到我,我不會再管此事……玉珊,我們走……”月千瀾眉眼泛着冷光,瞥了眼室內的衆人,不再停留一刻,灑脫而倔強的轉身就走。

    只是她剛剛帶着玉珊走到門口,門外便急匆匆的跑來一個捕頭。

    月千瀾身形一頓,立在原地,沒着急走。

    那個捕頭行色匆匆,連忙跨進大廳,低聲回稟:“劉大人,小人去沈家緝拿沈巖,卻發現沈巖早已不知所蹤……”

    沈雨婷的神情,略微放鬆了一分,她抿着脣瓣,眸底閃爍着喜悅的光芒。

    但那種喜悅被她竭力壓制,她和月傾華對視一眼。

    月傾華自然也是高興的,她不由挑釁似的看向月千瀾。

    忙活了半天,掌握這麼多罪證又如何,到頭來,她不還是制服不了任何人?

    月千瀾冷笑一聲,她早就猜到了,剛剛月傾華偷偷派了小廝出去,不就是透風報信的嗎?

    不過,她不明白,月傾華到底在得意什麼,這種結果她早就預料到,又怎麼沒提前一步做了安排呢?

    呵,等着吧。

    劉漢生臉色難看的厲害,冷聲斥道:“實在太可惡,傳令下去,全城戒嚴,張貼告示,極力捉拿重犯沈巖歸案。並且昭告百姓,凡是發現沈巖蹤跡,過來府衙告信之人,統統重傷白銀千兩……”

    劉漢生的話音剛剛下落,豈知,門外又匆匆跑進來一人。

    那人神色慌亂,噗通一聲跪在了沈雨婷的面前,嚎啕大哭的回道。

    “沈老……老爺,他……他死了……”

    這條信息,猶如一道悶雷,炸亂了所有人的思緒。

    沈雨婷更是不敢相信,她揪住那人的衣領,顫抖着胳膊厲聲問道:“你在胡說什麼?”

    仔細一看,那報信的人,可不就是沈家的人嗎?

    那人一臉悲痛,泣不成聲的回道:“沈老爺是被人在城外的河道里發現的,人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沒氣了。”

    “不……不可能……”沈雨婷不相信的搖頭。

    “沈老爺提前得了消息,什麼東西都沒收拾,就帶着一個小廝,帶了一些包裹,往城外趕去了。可是馬車到了河道那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帶着馬車和人都掉進了河裏。那裏人煙稀少,平常沒有多少人經過,待發現時,已經晚了……”

    沈雨婷的腳步,踉蹌後退。

    眼前一圈圈的黑暗涌上來,她只覺得喉嚨那裏隱隱有東西要衝上來。

    難受,震驚,不願接受。

    月傾華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一天之內,她連續失去兩位至親之人,她顯然也不能接受。

    她無意識的攙扶住沈雨婷,攥着她的手問怎麼辦。

    沈雨婷回頭,冷冷的看着月傾華,然後又把目光落向了站在門口沒走的月千瀾。

    只見,月千瀾輕輕勾脣,嘲弄一笑,對於這一切,她沒有絲毫的驚訝與震驚。

    好似,她提前已經知道了這樣的結局,所以她才能如此的平靜。

    沈雨婷不相信的搖頭:“不……不可能……”

    月千瀾低聲一笑,嘲弄的說了一句:“還真是罪有應得,不過這樣死了,倒也便宜他了……”

    沈雨婷心口微疼,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鮮血猛然噴出了脣瓣,隨即眼前一黑,徹底的不省人事。

    “小姨,小姨……你怎麼了……”月傾華慌亂極了,眼睜睜的看着沈雨婷吐血昏倒。

    她的身子板原本就瘦弱,怎麼可能撐得起沈雨婷的重量。

    兩個人狠狠的摔倒在地,沈雨婷嘴裏噴出的血,更是沾染了她一臉,一身。

    狼狽,絕望,侵襲着月傾華。

    月傾華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入目的是刺眼的紅色。

    她顫抖着手,吼了一聲:“血……血……”

    月晟豐連忙讓人將沈雨婷擡回去,又讓丫鬟帶了月傾華退下。

    月千瀾也不想再逗留,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這件事,應該是到此爲止了吧?這段時間,月府的人死的死,病的病,應該不會再有人出來興風作浪了吧?

    終於能清淨了,終於。

    ……

    月千瀾回了浮雲閣後,她立即讓翠湖燒水洗澡。

    身上一股子血腥味,她一刻都忍受不了。

    洗了澡,簡單的吃了一些點心後。

    她便讓人帶了趙嬤嬤過來,有些事情,她沒在衆人面前揭露,也是因爲,她想知道一些曾經被掩蓋的真相。

    比如,當年她母親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被送出月家,進了佛寺修行,並且再也不得回京都。

    趙嬤嬤被人帶着,顫顫巍巍的來到了月千瀾的面前。

    她噗通一聲,跪下了下來,充滿感激的說道。

    “老奴謝過大小姐的不殺之恩,大小姐想知道什麼,老奴一定仔仔細細的全都說出來。”

    月千瀾輕擡眼簾,瞥了眼玉珊:“扶趙嬤嬤起來,我這人最是心軟,總是喜歡識時務的人……”

    玉珊應了,連忙親自扶着趙嬤嬤起身,並且讓她坐下來,順便遞給了她一杯熱茶。

    趙嬤嬤簡直是受寵若驚,激動的握着溫熱的杯子,不知所措且拘謹的坐着。

    月千瀾勾脣輕笑一聲:“趙嬤嬤不必太緊張,我們就像正常談話吧好說話,不必把氣氛搞得太過嚴肅……”

    “大小姐說的是,老奴實在惶恐……”趙嬤嬤討好似的笑笑,這纔有勇氣看向月千瀾。

    這一仔細看不打緊,驚得她眼眸大睜,連連讚歎:“大小姐,想不到一段時日不見,竟然出落的如此美麗……”

    月千瀾神色淡淡,並不會被趙嬤嬤的誇獎影響,她擡眸平靜的看着趙嬤嬤,問出了一直壓在她心底的疑惑。

    “這些年,沈氏做的事情,趙嬤嬤你知道多少?關於我母親的事情……”

    似乎有預感,大小姐想問什麼,所以趙嬤嬤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略微深深呼了一口氣,便面色凝重的回道:“沈氏做的事情,老奴大概都知道,可是關於大夫人的事情,老奴並不太清楚。似乎和沈氏不太有關聯,但也隱隱約約聽到一些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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