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有些燥熱,窗戶關的嚴實的屋子裏悶悶的,賀晚便像是被壓着了一樣。
他不知道這是誰發的,但是猜也猜得出來。
當年參與到這事裏的人很少,加上陳獵也才五個,其中還有一個已經很久都沒有消息了。
所以周世凱這是被賀林和賀正義搞了之後要反過來搞他?
賀晚勾起脣扯出來一個嘲諷的笑,所以說他爲什麼一直不願意回去呢,隊友都能這樣對他,自己當年到底是多遭人恨啊。
帖子下面依舊還有人在回覆,帶上這麼一個勁爆消息,就算沒有錘,也能讓他們鬧翻天來。
賀晚懶得再看,切出去換到微信,瞥見餘究那條消息的時候頓了一下。
心裏很煩,腦子也亂,甚至生出了絲要不就答應他回SUN吧,裝個屁啊,有什麼好演的,不把那些人打的跪下來都不知道誰纔是爸爸的念頭。
再一轉念這想法就散了,笑了笑切換微信,找到通訊錄裏的一條點進去。
賀晚:見一面吧,把當年的事說清楚。
收信人是Hunter。
發完之後他難得地點了支菸,吸了一口便夾在手心,翻了翻通訊錄,撥了個電話給認識的律師朋友。
“問一下,國內現在對電競打假賽有沒有明確的量刑規則?”
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他看着手上那支菸半晌,問道:“那對於造謠損害他人名譽的呢?多嚴重纔會量刑?”
那時候是因爲有所顧慮,那麼可笑的事鬧出去對SUN肯定會有損失,自己費盡心力護着的戰隊,實在沒必要因爲個渣滓毀了。
可是現在,自己退役了,周世凱正跟TREES糾纏不清,他還擔心個屁。
賀晚掛斷電話之後,看了下論壇和微博的發酵趨勢,轉而給駱招招打了個電話,“這兩天關於我的事不用壓,可以的話推波助瀾一下也行……我沒瘋,是有人瘋了。”
總有些人不惜命,他就讓他們知道活着到底多不容易。
·
餘究是第二天起來纔看到論壇上的消息的。
站得越高,造謠的人越多。不僅是賀晚,他這一年來被造謠的次數也不在少數,他皺了皺眉直接聯繫論壇管理員刪帖便下樓和老夏一起挑青訓生。
挑的並不是多麼順利,老夏一直擰着眉頭,他也因爲起牀看見的那個帖子心情相當差。
最後導致整個基地從一樓到三樓都籠罩在一種相當壓抑的氣氛中。
然後到了晚上,餘究不放心地刷了下論壇和微博,整個人差點就崩了。
【驚天大消息!賀晚原來是靠打假賽纔出名的!】
-臥槽真的嗎!?什麼情況!?
-我好像是聽說了,昨晚那個帖子裏爆出來的。
-而且那帖子現在被人刪了,是不是心虛啊我的天!
-細思極恐,前排喫瓜。
餘究一點進去入眼就是這些看起來路人實則帶節奏的言論,臉色唰的一下就黑到了谷底,再往下才看到總算來得及進來反駁的回帖。
-???你們眼瞎?賀神操作都看不見?
-最近什麼情況,我賀神不就是出面解說了一次預選賽嗎?動誰蛋糕了???
這帖子的確是髒。
餘究看了眼主樓和前幾樓的回帖,時間間隔非常接近,回覆的內容也全都是求科普求介紹,或者各種內涵暗踩。要說不是水軍,他是真的不信有人能這麼快就跟上主樓的節奏。
他冷了眸子,原本想要繼續刪帖的,但是看到最上面的回覆,又擔心刪帖真給了這些人口舌,心情臨界冰點,他點了出去打開微博。
熱搜上還沒有動靜,超話裏已經起風了。
黑子不敢直接在Lustre超話發博,都是從PUBG的各個流量較多的超話開始內涵。
餘究掃了幾眼,頓時就有點想要炸超話的念頭。
趕在訓練賽之前聯繫到了微博那邊的人,結果對方卻說這事有人在背後操縱,不是錢的問題,只是並不好解決。
他臉色愈黑,謝天特別小心地跟他說一句“隊長,要打訓練賽了。”他才終於將手機放下。
今天晚上是跟另外幾個入圍亞洲賽的戰隊一起約的訓練賽,不僅有一隊,還有二隊和青訓生。
原本大家還沒從打進入圍的興奮中緩過神來,結果一到廣場就發現了不對勁。
不僅平時話特別多的花眠一言不發,跳了傘之後,右上角的擊殺公告就一直沒停過,前面出現頻率最高的永遠是三個ID。
SUN-LightT
DYG-Hunter
YUU-huahuaya
賀晚的事早就在圈子裏傳開了,陳獵對於賀晚亦師亦友,花眠則是一開始就跟他關係很近;至於餘究,更是SUN現役隊長,是以他們一個個打人跟捶黑子一樣,其他人也就不敢說話。
到最後清算的時候才發現這三個人一局加起來拿了二十九個人頭,活生生的虐殺局。
一共打了三局,退了比賽之後,謝天和王六六面面相覷又把自己扔進了訓練場。
餘究終於待不下去起身出門的時候,賈成喊住他,皺着眉頭道:“隊長他不是這樣的人。”
他說的隊長是誰餘究自然知道,愣了一下旋即笑開,“我知道。”
他當然不是這樣的人,只是這件事不解決他會憋死。
花眠退了比賽就給他發消息:
花眠:你看到了?
餘究:沒瞎都看到了。
花眠:有人在黑晚哥,我聯繫論壇和微博那邊都說處理不掉。
餘究眉一挑,當下也不急了,閒閒地靠着欄杆打字:
餘究:怎麼?花隊想當我情敵?
都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跟他開玩笑,要不是YUU離SUN遠,花眠是真的想立刻過來敲爆他狗頭。
花眠:老子當個你屁情敵,我他媽可不想以後一上戰場就被你像逗貓一樣滿地圖追着跑。
花眠:總之我這邊會一直想辦法的,你不要激動,輕易下場只會將事情鬧得更大。
餘究勾勾脣,鬧得更大嗎?
反正他不怕死。
這事如果他們黑的是自己,他是真的不怕把事鬧大的,就跟前幾次一樣。
他低下頭,聽見夏祖在青訓生訓練廳裏扯着嗓門喊,轉了個身一邊往教練辦公室走一邊打字:謝了,謹代表我家隊長跟花隊道個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