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五條狗。
原本在國內的時候,老夏還會擔心餘究的眼睛,結果一到柏林看這人活蹦亂跳的樣子,當下也不心疼了,該怎麼訓練怎麼訓練,瞎了活該。
反倒是賀晚偶爾會皺着眉頭向夏祖投去不滿的眼光,護短的沒眼看。
而因爲上一次在釜山的表現,除掉單排和四排,夏祖着重對雙排重新進行了分配。
爲了保證最高水平,賈成跟賀晚一組,六六和謝天一組。
這是在國內就定下來的安排,餘究當時一聽就不太高興,出了國之後甚至還特意藉着方便拉賀晚跟自己一起練雙排。
結果這一集訓,一切打回原樣。
王六六啃了只雞腿,一眼掃到餘究哀怨的臉上,含糊不清地說:“你們倆都是狙擊手,一起打什麼雙排哦。”
賀晚正好在跟賈成商量配合,聞言頓了頓,面色不變,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掃過去,只是繼續跟老賈說話。
但其實,他想反駁的。
所有人都知道Lustre以狙擊槍出名,所有人也都知道,SUN兩任隊長全是玩狙的好手。
餘究第一次跟他提出來打雙排的時候,賀晚也是挑着眼問:“倆狙?絕地半日遊嗎?”
小隊長當時笑着,氣勢一點不輸,“試試唄,反正也不會耽誤多長時間。”
試完賀晚就怔了。
他們拿的全都是大號,匹配到的基本也都是同段位的玩家,不是職業選手、就是在成爲職業選手的路上。
他因爲以前直播的原因,不用狙也可以玩的很好,有意識地將狙位讓給餘究,結果這人卻率先拿了把步槍,“我打近戰。”
一場下來,小隊長拿了把SKS做副槍,主槍則是AKM。
副槍開了幾槍賀晚沒注意聽,只知道右上角擊殺公告跳出來的藍條裏,AKM出現的頻率特別高。
他這才意識到,這人其實不用狙也可以玩的很好。
“隊長?”賈成喊他,習慣性地這樣稱呼,賀晚一愣才發現自己走了神。
轉眼回到電腦屏幕前,雙排賽訓練已經開始了,他戴上耳機,蹙了下眉還是扭頭跟賈成說了一句:“餘究纔是隊長,以後別這樣喊我了。”
耳機戴好,外界聲音就小的多,視線也只當做沒看見。就連剛剛被他提到的那個人突然轉過臉緊緊盯着他,一臉莫名的眼神也忽略。
六六感受到餘老狗周身一秒冷下來的氣息,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伸手碰碰謝天,無聲地戴上了耳機訓練。
餘究看了賀晚好一會,脣角突然勾起一個似嘲似諷的笑,推開椅子出了去。
這裏是德國一個俱樂部空置的訓練基地,SUN給租了下來。
老夏和分析師正在看幾個強勁戰隊的隊員分析,試圖摸出他們的作戰方案,見到餘究進來,分析師愣了一下,拿了幾份圖表和文件出去。
夏祖筆沒停,繼續寫着什麼,擡了下眼皮問:“怎麼不練?”
餘究有些煩悶,“雙排,我跟空氣練嗎?”
“你也可以練練單排。”
餘究反問:“我跟隊長打對手?”
夏祖筆頓了頓,神色不變道:“你們倆不一定碰得到。”
他纔不信其他選手能在圈外打死賀晚,自然也不覺得自己會被那些人打死。
夏祖寫不下去,將筆扔到桌子上,看向餘究:“你不打算上場?”
“上啊,單排不上而已。”餘究特別自然,完全不覺得自己有放棄什麼。
夏祖擰着眉頭,將剛剛跟分析師一起分析出來的數據擺到他面前,“你看,這些年單排比較強的有五個,你、賀晚,WAG的Water,QPO的Michael,以及德國這邊的一個新人。”
“Water亞洲賽上遇到過,實力不及賀晚;Michael的數據比你高一點,但也不是不能打;至於德國這邊的新人,我看了,意識不及你。”夏祖頓了頓,“只要眼睛不出問題,穩拿獎盃的比賽爲什麼不打?”
餘究接過數據分析看,掃到Michael的時候停了幾秒,最後停在賀晚的資料上面。
數據漂亮得不像話。
他挑了下眉,跟老夏緊皺的眉毛形成鮮明對比。
最後他將那幾張紙放下,直視着夏祖坦誠道:“我打不了三天。”
夏祖一怔,眉毛鬆開幾分,手卻拿了一支筆推開筆帽再合上,思索一番之後卻又皺的更深,“本來就沒準備沒讓你三天都上。”
餘究知道他會說什麼,單手撐着下巴,“可我想上雙排。”
“我之前跟隊長試了,搭配的很好,勝率也夠。”
白熾燈的光特別刺眼,老夏想了半天,問:“你有沒有想過雙排是短板?就算你和賀晚一起上都不一定能拿到獎。”
亞洲賽的時候僥倖拿了個第四已經很不錯了,世界賽只會比那更難。
從客觀數據上分析,讓他們倆去打雙排絕對是個浪費。
更別提從釜山回來之後,雙排的訓練就一直是賀晚和賈成一起,就算這兩人再默契,臨陣契合怎麼說都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餘究自然也知道這點,聞言卻道:“solo賽金獎肯定是賀晚,既然這樣我再去爭不是浪費嗎?”
“歪理!”
夏祖早就猜到他是這個念頭,氣得猛拍了一下桌。
爲了利益最大化,自然要在有把握的項目上將優勢發揮到極致,而在弱勢的項目上儘量去爭取。
如果餘究只能三選其二的話,暫且不說賽事安排雙排在第二天,他能有一整天的休息時間;單就是無把握的仗,也沒有任何道理去消耗一個王牌選手的狀態。
SUN冒不起這個險。
老夏吸了口氣,沉聲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未免也太胡鬧了些!”
一碰到賀晚的事,餘究不是極度理智就是極度不理智。
他能在SUN跌倒谷底的時候站出來帶所有人走出黑暗,卻也會在有跟賀晚打對手賽可能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放棄機會。
老夏甚至都不知道該不該說他蠢。
他沉了氣,問:“你只是單純不想跟賀晚打對手賽,是吧?”
餘究聳聳肩,不置可否。
老夏連爲什麼都懶得問他,直接抽出兩份數據,一份是他的,一份是賀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