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安騎着烈風一路狂奔,身子本來就虛弱,等到了應天學院身上滲出一層虛汗,浸透了衣襟。
見到雲安安到來,袁海仁急的是三步並作兩步跑。
“雲夫子,您快看看去吧!”
側身下馬,雲安安直奔甲等丁班學院區。
袁海仁跟在雲安安身後,此時的甲等學院區早就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羣,一個個抻着脖子。
“我就說甲等丁班這羣學生不是什麼好東西,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竟然去喫七步散。”
“呵呵,那東西也是咱們能碰的?而且學院明令禁止服用七步散,這回有的看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個個等着甲等丁班鬧出笑話。
“怎麼回事兒?”
雲安安的出現可算是讓尤長遠鬆了一口氣。
“雲夫子你可算是來了,再晚來一會,老夫這老胳膊老腿的就要廢了。”
尤長遠以身頂着甲等丁班學堂的大門,四周的窗戶也封的死死的。
“這羣學生也不知道哪裏喫來的七步散,早晨來的時候還好好的,這轉眼間就變了一個人似的,見人就打。”
說着,尤長遠努了努嘴,示意雲安安看向草地上躺着的一羣人,那些可都是被打了的無辜人。
“院長,我進去看看。”
“不行,現在的你根本制服不了這羣孩子。”
尤長遠知道雲安安什麼情況,更知道鳳蘭香的副作用可不止是說不了話全身無力那麼簡單。
要想完完全全的消除鳳蘭香的副作用,沒有個把月的時間根本不能。
“麒麟衛。”
雲安安聲音落下,十四名麒麟衛一次出現。
有麒麟衛在場,尤長遠這才鬆開了手讓開一條出路。
學堂裏,不僅僅是雪千城,宇文修,雪幕城,唐珏,就連平日裏面最乖的朱大寶也像是變了一個人。
暴躁,兇狠,嗜血,即便三十二人被捆綁的結結實實,一個個也用頭撞擊着門框窗框,就好像掙扎着想要逃離牢籠的困獸。
看着完全變了個模樣的少年們,雲安安心底說不出的滋味。
昨天晚上還好好的,今兒卻變成這個樣子。
“藥性十分猛烈的七步散。”
七步散相當於精神類的藥物,少量可以鎮定,但是服用多了便會讓人的大腦皮層長期屬於興奮的狀態。
無論是北辰國還是七國的任意一個國家,都明令禁止七步散的存在。
可宇文修等人的身體裏含有大量的七步散,足以致命。
“麒麟衛,我說過要你們照看他們的安全。”
天香樓的事她不責怪麒麟衛,畢竟突發的狀況,若不是韓青擅自做主爲她擋住了弩箭,她也不會受傷。
但應天學院甲等丁班三十二人在麒麟衛眼皮子底下被人投放了七步散。
“這件事情處理之後,你們是十四人滾回麒麟煞,永遠不要在出現本王妃的面前。”
“逸王妃……”
心月狐想要說什麼,一旁的男人搖了搖頭。
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補救。
“逸王妃放心,我等自然會找到傷害三十二人的真兇。”
話音落下,爲首的麒麟衛縱身一閃消失不見,其餘衆人也跟着離去。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雖然宇文修雪千城被人投放的大量的七步散,好在尤長遠採取了及時的救治措施,利用催吐的方法讓學生們嘔吐出大半藥量。
從渾渾噩噩的瘋癲狀態中清醒過來的宇文修看着雲安安,目光中還透着些許的茫然。
他剛纔感覺到自己好像……好像是變了一個人,無法形容的瘋狂。
“雲安安,你特孃的怎麼來了,是不是來搶小爺的錢?”
雪千城也剛醒,但分不清眼前的雲安安是夢境中的人還是現實中的她,一張臉幾乎是懟到了雲安安面前。
“小爺跟你說,別以爲你長得好看,武功又高,別以爲仗着小爺寵你就可以對小爺又打又罵,告訴你,小爺也是有脾氣的。”
“雪千城。”
雲安安陰沉個臉色,反手掐住了雪千城的穴位,疼得他嗷嗷叫了起來。
也正是這道慘烈的叫聲,讓更多迷茫中的少年甦醒。
“雲夫子?我們這是怎麼了?”
“爲什麼綁着我?”
“你犯啥錯誤被綁起來了?哎呦,我怎麼也被綁着?”
漸漸地,衆人恢復了正常。
可胃裏面火辣辣的疼,嗓子眼也疼的冒火,好像被人狠狠地扣過一樣。
“總算他孃的沒事兒了。”
尤長遠和袁海仁累的癱坐在地上。
“夫子,我們……是不是又做錯事情了。”
環顧着四周,宇文修微微皺起劍眉。
甲等丁班三十二人包裹公孫朗都被繩索捆綁着。
他記得早晨起來之後,所有人去明叔的店兒裏喫飯,回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擔着擔子的老婆婆賣水果。
衆人見婆婆可憐,便買下了所有的瓜果,可後來……
後來發生了什麼。
“沒有,是夫子掉以輕心了,這才讓你們着了道。”
本身就虛,在這麼一折騰,雲安安也是累的癱坐在地上。
“尤院長,袁副院長多謝了,明兒我一定親自下廚請兩位好好喫一頓。”
“記住你說過的話,再給老夫弄一湖好酒。”
“沒問題。”
圍在甲等丁班院牆外看熱鬧的衆人見事情了結了,一個個敗興而歸的離去。
“李夫子您別哭,爲了那羣甲等丁班的廢物不值得。”
“就是,再說了他們也沒事兒,您哭了我們會傷心的。”
甲等甲班的少年們見李若蘭眼底微紅,定是善心的爲那羣廢物擔憂,多麼善良的女子。
實則,李若蘭用卷帕遮擋着低下的頭,防止他人看到她脣角漏出的笑意。
看到雲安安這般虛弱,看到甲等丁班的每一個學生這般失狂,她就忍不住的想要笑出聲來。
雲安安啊,雲安安。
遊戲既然已經開始了,你能不能有命活到最後呢?
還真是讓人期待。
夜色,籠罩着整個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