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中,一手拄着額頭淺睡的北辰逸猛地睜開雙眼。
他,做了個夢。
夢中見到了一襲白衣紅髮雙眼間蒙着白紗女子。
那女子像極了她。
“聖上。”
一旁的公公走上前,擔憂的看着龍椅上的男人。
“陛下最近甚是勞累,要不要請老王爺進宮。”
北辰逸指間微擡,餘公公退到了一旁不敢在多言半個字。
回想着夢中所見到的一切,那麼的真實,只要他一伸手,便能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
“蘇家長子蘇亞求見。”
餘公公皺着眉頭,連忙走到御書房門外,輕聲訓斥着單膝跪地的蘇家人。
“蘇家大公子有什麼事稍後再說,聖上正忙着政務。”
“餘公公,勞煩您通報一下,事關雲安安之事。”
他日夜兼程幾乎不眠不休從巫國邊境歸來,只爲此事。
正在和餘公公說話的蘇亞只覺得一陣寒意襲來,眨眼間,北辰國最強大的男人近在咫尺。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龍威讓人心甘情願的跪地臣服。
“蘇家長子蘇亞,參見聖上,臣曾在巫國尋找雲霧青松之時見過雲安安。”
頂着迫人的氣場,蘇亞跪地叩拜着北辰逸,說出他在巫國邊境箐崖鎮所見之人。
只是……
“只是什麼。”
冷冽的聲音中隱隱的期待着什麼。
“回聖上,臣可以確認那女子正是雲安安,只是所見之人又與五年前的雲安安大不相同。”
“有何不同。”
“那女子一頭紅髮,雙眼間蒙着白紗……”
蘇亞接下來說的話已經不重要了。
因爲蘇亞所說正和北辰逸夢中所見一模一樣。
“哈哈哈~~朕就知道她不會死,哈哈哈哈~~”
低沉的笑聲逐漸變成的肆意的狂笑,迴盪在天地之間。
“賞,封蘇家長子爲平安侯。”
“多謝聖上。”
蘇亞磕頭謝恩,他從不敢想到自己會因爲一個消息拜官封侯成爲平安侯。
“啓程,朕要去逸王府。”
“是,陛下,老奴這就備車。”
一輛馬車緩緩駛出皇宮來到了逸王府。
此時的逸王府已經沒有了人的氣息,除了老王爺雲千山和北辰蓉蓉會偶爾來清掃一下。
正巧,老王爺拎着水桶走出逸王府,明明看到了北辰逸下了馬車走了過來,仍舊是一桶水潑了出去。
“老王爺,您怎能用髒水潑聖上。”
“哼~”
噹啷一聲,老王爺直接扔下水桶,看着北辰逸的眼神滿眼都是嘲諷。
即便面前的男人已經成爲了北辰國萬人之上的存在,但在老王爺眼裏,他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北辰逸。
被老王爺扔在地上的水桶又彈了起來,險些落在北辰逸腳下,餘公公見狀連忙上前擋住了‘兇器’。
“老王爺……聖上不與您計較過往,您也不能如此不知禮數。”
“不知禮數?”
聽到這話,老王爺花白的眉毛挑了起來,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餘公公的臉上。
老王爺這一巴掌打的是餘公公臉,但旁人都清楚,老王爺實則在罵北辰逸。
自從五年前的事情發生,老王爺與北辰逸之間徹徹底底的斷絕了一切關係。
“沒種的玩意,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被打了一巴掌的餘公公滿眼的恨意,他早就看老王爺不順眼了,如今又被當衆羞辱,早晚有一天弄死這個老不死的。
全程,北辰逸只是冷眼看着一切,不在乎老王爺的舉動,也不理會被打的太監。
當北辰逸踏步準備進入逸王府的時候,老王爺先一步上前將逸王府的大門鎖了起來。
“何意。”
冷冽的眼眸微微轉過,北辰逸目光落在老王爺的身上。
並不在意北辰逸眼神之中的寒意,老王爺將鐵鎖的鑰匙掛在腰間,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離開了逸王府。
至始至終,老王爺沒有和北辰逸說過半個字。
砰!
上了鎖的逸王府大門被一道強勁的力量推開,北辰逸破門而入,時隔五年再次踏入了逸王府。
一切還是五年前的模樣。
熟悉的庭院,熟悉的擺設,熟悉的一切……卻也那麼的陌生。
“叔,我給你做了好喫的,猜猜看是什麼。”
“叔,我不要喝藥,不要不要不要。”
“嘿嘿~~叔,咱們去幹壞事兒呀。”
一幕又一幕畫面浮現在眼前,北辰逸腳步停了下來,滿眼都是五年前的回憶。
伸出手,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撫着空氣,一抹久違的溫馨浮現在脣角。
“安兒。”
大手穿過了幻影,一切又變得煙消雲散。
“朕等着你。”
“等着你回到北辰國來殺朕。”
……
南境,嘉裕城。
馬車裏,雲安安半倚在毛皮墊子上,一邊看着書一邊和北辰麟商議着計劃。
再來之前,宇文修已經命人找到了鏡南宏。
就在嘉裕城的一處宅院中藏身。
“說來鏡南宏也是可憐,好不容易熬死了鏡南澤鏡南舟鏡花月,弒父殺兄坐上了夢寐以求的位置,結果被南拓擺了一道。”
南境國可謂是一步一坎坷,鏡南宏也如南境國一樣,命運一波三折。
“到了。”
在一處宅院前,守門的侍衛狐疑的看着出現在門前的馬車。
馬車上只有三個人,一個看起來並不精明的車伕,以及馬車裏一看就不好招惹的男人,以及一個紅頭髮的女子。
“你們是何人?”
侍衛謹慎的盯着三人,詢問着三人前來的目的,畢竟這宅院裏面居住的主人身份不一般。
“去告訴你們家主人,就說故人來訪,如果他想重新坐回南境國皇位,我們會助他一臂之力。”
馬車裏,北辰麟的聲音不容人質疑,侍衛遲疑了片刻,但還是如實稟報。
不多時,侍衛回來了,恭敬的邀請三人進入宅院來到了大廳。
一進院子,阿普便被一股莫名的氣息壓抑着,四周三步一哨五步一崗,難不成院子裏面住着的人還真是南境國的前任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