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被反綁着的阿普跪在地上,看着面前出現的兩個男人,不~準確來說是一個男人和一個老太監。
男人一身玄色長衫的龍袍,言語形容不出來的霸氣側漏,只是看上一眼就讓人心生懼意。
可龍袍不都是明黃色的麼,象徵着高貴,咋還有人穿玄色的龍袍呢?
阿普只是多看了一眼男人,便被一旁的餘公公狠狠地呵斥着。
“低下頭,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聖上的尊榮也是你這種人能仰望的麼。”
餘公公的話讓阿普連忙低下頭。
聖上?那個聖上?
他現在在北辰國,北辰國的聖上豈不是……
阿普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又是擡起頭看了一眼北辰逸。
難道說,五年前就是他傷害了雲姑娘。
“你還看,來人啊,把他壓下去五馬分屍。”
“啊?不要把,我要是被五馬分屍了就回不去西陵國見我阿孃了。”
阿普搖着頭,本是求生的一番話卻讓北辰逸脣角浮現出一抹笑意,大手輕輕一揮,屏退了已經踏入殿中的侍衛。
“你叫什麼名字。”
清冷磁性地聲音沒有任何人類該有的感情,冷的讓人身處極寒地獄一般,而且是死無葬身之地的那種冷。
一陣寒風吹過,更是冷的阿普一激靈。
“聖上問你話呢,啞巴了不成。”
見阿普愣神許久,餘公公一腳踢過去揣在阿普身上。
“我叫阿普,是西陵國上李村的人,來北辰國……遊山玩水來了。”
阿普給自己來到北辰國的目的編造了一個理由,並未說自己是送雲安安回北辰國。
“遊山玩水麼。”
站在阿普面前的北辰逸雙手負在身後,深邃且冷冽的目光落在阿普身上,重複着遊山玩水幾個字。
“朕只給你一次機會,若是回答的讓朕滿意,你便活着。”
另一個結局不用說阿普也知道,他要是回答的不讓人滿意,就是個死。
雖然放心不下阿孃一個人在家裏,可讓他做出出賣雲姑娘的事情萬萬不可,他絕對做不到。
“我是來遊山玩水的,沒有別的目的。”
阿普一口咬定自己來北辰國不爲其他,爲了欣賞北辰大好山河而來。
話音落下,足足有一盞茶的沉默,阿普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的清清楚楚。
“你已經浪費了一次機會。”
北辰逸的聲音在起,已經註定了阿普的結局。
侍衛奉命上前,一左一右架着阿普離開大殿,準備行刑。
“慢着~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明白。”
被捆綁着雙手的阿普一咬牙一橫心,掙脫了侍衛的束縛,重新跑回了大殿上,目光直視着北辰逸那雙讓人不寒而慄又敬畏的雙眼。
“雲姑娘曾經那麼深愛着你,就連夢中也喊着你的名字,爲何你還要深深的傷害她,讓她忍受蝕骨噬心之痛。”
這一點,阿普永遠都不明白爲什麼。
他從旁人口中聽過攝政王和雲姑娘之間甜蜜的恩愛故事,可一切都轉變在五年前的西北邊境之地。
難道,只有算計雲姑娘殺了雲姑娘才能奪得天下麼。
他真的不懂。
“夢中喊着朕的名字?”
北辰逸劍眉一挑,深邃的眸光寒冷消散,一抹柔和的笑容越發的涌現而出。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朕。”
“不,你會傷害雲姑娘。”
阿普搖着頭,拒絕了北辰逸的命令。
餘公公又是一步上前踹在了阿普的身上,呵斥着讓阿普他=跪在地上將知道的都說出來,要不然立即處死。
“死就死,反正今天也不能活着,我雖然是西陵國上李村的獵戶,可我有骨氣,是絕對不會出賣雲姑娘的。”
阿普是好意,但這一句話說出,正中了北辰逸設下的陷阱,不知不覺間售出了自己來北辰國的目的。
“只要你告訴朕,安兒在這五年中發生了什麼,朕非但不會殺你還會將你平安送回西陵國。”
北辰逸少有的耐心,他想從眼前淳厚的男人口中得知雲安安在消失後都經歷了什麼事情。
“當真?你只想知道雲姑娘五年來的經歷?”
“居無戲言。”
阿普皺着眉頭,心裏想着既不能出賣雲姑娘身在何處又能保命的說詞。
片刻後,阿普擡起頭。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從我出海前往鳳凰仙島後所知道的事情說起。”
於是乎,阿普以自己的視角說起了與雲安安結實的經過。
並且着重的說了一下雲安安五年來在鳳凰仙島承受的非人折磨。
“因爲鳳仙花的毒,雲姑娘只有三年不到的壽命了,而且每天都要點燃靈犀香才能壓制住疼痛,還要吃藥才能入眠。”
“而且,鳳仙花的毒副作用不僅僅是這些,雲姑娘每隔七日就是寒毒發作,全身像是被冰霜覆蓋一樣,味覺也近乎消失,就只能吃出我做的熱湯麪還有加了唧唧草的餡餅。”
除此之外,出什麼山珍海味也是寡淡無味,形同嚼蠟。
“聖上,雲姑娘是真的可憐,還請您不要再去傷害她了。”
北辰逸沉默着,耳邊迴盪着的都是雲安安的種種。
“你個小小的獵戶有什麼沒資格對聖上指手畫腳,來人,把他拉出去分屍。”
“啊??不是說不分屍麼,他都說君無戲言了。”
侍衛再次拖着阿普來到了殿外,在長刀將砍斷阿普腦袋的時候,殿中傳來的聲音制止了侍衛的舉動。
“你來教朕做熱湯麪。”
“爲啥?”
免遭一死的阿普又發揮了十萬個爲什麼的本質,不解的問着北辰逸,他爲啥要學做熱湯麪。
另一邊,睿親王府。
老王爺回來的時候,身後還跟着兩個人。
分別是雲千山和尤長遠。
五年的時間未見,二人也老了,但看到雲安安的那一瞬間,兩個人恨不得多張幾條腿跑上前。
尤其是雲千山,看着眼前一襲白衣紅髮雙眼間蒙着白紗的女人,眼中的淚水刷的一下子涌現而出。
“閨女,真的是你麼閨女?”
雲千山顫抖的手輕輕地撫摸着雲安安的臉頰,眼底的淚水擋住了視線,擡起袖子隨意擦拭着眼淚,那五年未見的女子又一次出現在眼前。
“閨女,你還活着,真好,真好!”
語無倫次的雲千山激動的哭着,明明前段時間還夢到了雲安安,他還以爲這丫頭在那邊缺錢花了,燒了不少金銀元寶。
可沒過多久,他的夢境成爲了現實,閨女回來了。
不僅僅是雲千山,尤長遠也抹着眼淚。
他從老王爺口中得知了雲安安五年來所經歷的一切,又是心疼又是慶幸。
萬幸還活着,是上蒼憐憫她。
可眼前白衣紅髮的女子卻還剩下不到三年的說明,上天又爲何這般不公。
“爹,尤院長,我回來了。”
一抹笑意浮現在脣角,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雲安安最想看到的就是自己所在乎的人都平平安安。
如今看到三人安好,雲安安心底的一塊大石頭也算是落了下來。
“閨女,讓爹好好看看。”
雲千山左看右看,怎麼看都看不夠,顫抖的手撫摸着她的紅髮,原本止住的淚水又一次浮現上來,聲音也更是沙啞。
“怪我,當初爹要是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也不會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雲千山自責了五年之久。
自從雲安安出事兒後,他無時無刻都不在後悔着,後悔自己當初沒有把該說的話都說明白,導致了五年前雲安安墜落絕崖關。
“爹,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不怪你,何況你當時已經勸過我了,是我自己要一意孤行。”
就像她說的一樣,她從不曾責怪過雲千山和老王爺。
是她自己沒有聽勸說,一切的結局都是咎由自取。
“我不是活着回來了麼。”
雲安安擡起手,轉了一圈,表示自己安然無恙的歸來,無非是頭髮的顏色和眼眸的顏色變了而已。
“嗯,~平安歸來就好。”
抹着淚水,雲千山又是哭又是笑。
也不知是誰提議,他們好久沒有嘗一嘗雲安安的廚藝了。
擇日不如撞日,今兒難得聚在一起,不如就讓雲安安下廚,讓他們三個老人家懷舊懷舊。
不等雲安安開口,北辰麟先一句話替雲安安拒絕了。
“幾位想喫什麼我來做便是,安安不便沾染油煙。”
“這位是?”
雲千山和尤長遠這才注意到雲安安身旁的男人,看着眼熟。
“我孫兒……”
老王爺本想介紹北辰麟是自己消失了五年的孫兒,北辰麟又是一句搶先介紹了自己的身份。
“北辰麟,雲安安的未婚夫。”
“啥?”
“未未未婚夫?”
未婚夫三個字可着實的驚嚇了雲千山和尤長遠。
五年不見,回來的時候怎麼還多了一個未婚夫,還是老王爺的孫子?
雖然北辰麟長得儀表堂堂,比老王爺年輕的時候俊朗多了,可雲千山對北辰這個姓氏實在是牴觸萬分。
“閨女,你怎麼又找了個姓北辰的?”
“哎呦喂,雲千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這麼說老夫可就不高興了,什麼叫又找了個姓北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