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落中的餘公公等人得到了答覆,但並未離去。
只見幾名小太監恭敬地舉着禮盒,雙膝跪在雲安安面前。
“皇后娘娘,這是聖上爲您準備的禮服。”
餘公公笑眯眯着雙眼,小碎步走上前,眼神瞄了一眼坐在屋子裏的老王爺三人,心裏冷哼着。
他就知道這三人藏着古怪,要不是聖上仁慈,早就把他們三個老不死的給斬了。
“皇后娘娘,這是聖上命人日以繼夜趕工爲您製作出來的雲錦白衣,聖上還說……”
“滾。”
冰冷一個滾子迴盪在院落中,白紗下,血色眼眸藏着遮掩不住的殺意。
還想要說什麼的餘公公立刻閉上了嘴,示意小太監們將禮盒留下後,便於衆人退去。
“老奴告退。”
院落中又恢復了平靜,只剩下成裝着雲錦白衣的禮盒,以及滿地掛着金銀珠寶的箱子。
“雲丫頭,你不會朕打算明兒去參加宮宴吧。”
老王爺皺着眉頭,注視着雲安安一舉一動,可隔着白紗,他看不清雲安安的眼神。
“既然北辰逸主動邀約,我又怎好拒絕別人。”
彈指一揮,一塊炭火落在了雲錦白衣之上。
瞬間,珍貴無比的雲錦白衣被炭火點燃,不過片刻便化成了灰燼。
“閨女,你聽爹的話,咱們不去,愛誰去誰去。”
不管是回來報仇也好,還是別的也罷,雲千山都不想讓雲安安再見到北辰逸,一點都不想。
“雲丫頭,你爹說得對,這宮宴萬萬不能去。”
尤長遠也勸說着雲安安莫要衝動行事。
一切從長計議纔是啊!
可見雲安安的表情三人明白,他們的話等同於廢話,說了根本沒用。
翌日。
北辰皇宮。
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馬路上,在前往皇宮的路途中,停在了逸王府門前。
逸王府還是五年前的模樣,沒有絲毫改變,但也與之前的逸王府完全不同。
“在懷念麼。”
站在雲安安身後,北辰麟的目光尋着她的視線看去。
他明白,五年前的逸王府對雲安安來說有着不可取代的意義。
“那就進去看看。”
北辰麟牽着雲安安的手推開了逸王府的大門。
吱嘎——
沉重的木門聲響起,看着周圍的一切,似乎有人常年打掃,桌椅上並未落下灰塵。
“你們找誰?”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雲安安回過身,看着面前已經兩鬢斑白的老者。
那老者在看到雲安安的時候神情一愣,揉了揉眼睛,上前一步仔仔細細的看着她。
“逸王妃,是你麼。”
老者是逸王府的廚子七叔,本是老兵,退伍後就在逸王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後來雲安安嫁入了逸王府,便安心的養起了老,可後來……
“逸王妃啊,你的魂兒咋回來了呢,是不是那邊生活不好了,還是要帶七叔一起走。”
七叔沒有任何的害怕,反而抓住雲安安的手,眼眶紅紅的。
“是呀,好久不見了,你離開後的那幾年七叔做夢都是你,也好,看來我是真的要死了,死之前能看到逸王妃也知足了。”
七叔當自己即將駕鶴西遊,看到的雲安安是接他下黃泉的使者。
“只不過你這頭髮怎麼還變了色,好端端的黑髮便成了紅色,去了那邊頭髮都會變色麼?”
“七叔,我還活着。”
雲安安笑容有些無奈,看來七叔是真的把她當成了勾魂使者。
“淨騙人,你當七叔傻啊,活人哪有這麼冰冷的手。”
七叔握着雲安安的手,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那刺骨的寒冷,這哪是活人才有的體溫。
“好好好,您老人家說什麼便是什麼,但七叔您不會死,您會長命百歲的。”
“時間不早了,該走了。”
北辰麟上前一步,從七叔手中拽回了雲安安的手,還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
“七叔,有時間再聊。”
雲安安離開逸王府上了馬車,消失在七叔面前。
站在逸王府門前的七叔揮了揮手,送別着雲安安。
“逸王府放心的去吧,我會給你多多的燒紙錢,足夠咱爺倆在黃權利揮霍的。”
直至現在,七叔還將雲安安當成鬼。
另一邊,馬車前往皇宮的路上再次停了下來。
在路過應天書院之時,雲安安再次看到了故人。
應天書院門前,雲寧書從青峯手中接過了食盒,在青峯身後跟着兩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二聊着關於最近都城發生的種種。
也不知怎麼,提到了白十七。
“白十七最近可有找過你?”
提起白十七三個字,青峯滿眼厭煩。
直到現在他還不能原諒白十七所做的一切。
“前幾天來找過我,問了我一些關於長姐的問題。”
雲寧書蹲下來,一左一右的抱起青峯的兩個兒子。
“玲兒嫂子最近好些了麼?”
“身子越來越差了,老王爺也看過了,但還是不行。”
提起自己的妻子,青峯滿眼心疼。
自從生孩子難產大出血後,玲兒的身子越來越虛了。
“放心,有老王爺和院長在,玲兒嫂子一定平安無事的。”
不遠處停着的馬車上,雲安安並未下車,只是遠遠地看着二人。
“不下去看看麼。”
當年的事情與青峯無關,青峯也不知情。
北辰麟相信,如果青峯知曉北辰逸所做的一切,就算冒死也會阻止。
“啓程吧,等從宮宴回來後在去明叔小院也不遲。”
“好。”
馬車緩緩啓動。
應天書院門前正說話的青峯迴頭看去,只看到了一道車影消失在街道盡頭。
“青峯大哥,你看什麼呢?”
“沒……沒什麼!”
是錯覺麼?
剛纔那一瞬間,他好像感覺到了王妃的就在不遠處看着他。
想到此,青峯自嘲的笑着。
怎麼可能,王妃都死了五年了,難不成還能是魂兒回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