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百姓們都朝着高塔的方向走去,在塔前有一個巨大的球形銅器。
走到銅器前的涼城百姓都要將手伸進去,抽出裏面的一根籤子。
若是黑色的籤子便可以高枕無憂。
若是紅色的籤子,便會被綁在高塔上,成爲明日活閻王的祭品。
可上蒼就是喜歡開玩笑,花娘在收回手的時候,一枚紅色的籤子出現在衆人面前。
當下,花娘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諸位散去吧,新的新品已經產生了。”
幾個漢子走上前,也不管花娘願意不願意,將其五花大綁捆住送上高塔。
高塔上,森森白骨遍地都是。
被捆綁着的花娘雙眼通紅,眼中的淚水不斷的滴落着,眼中深深的恐懼卻無人問津。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你能爲涼城而死,是你的榮幸。”
漢子們並不理會花娘的嘶吼聲,確認綁的牢靠後,這才下了高塔,獨留下花娘一人孤零零的送死。
花樓中,還在等着花娘回來的雲安安心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花娘出去多久了?”
“至少一個時辰了,可街道也沒多少人了。”
站在門前,柳星四處看去。
原本人滿爲患的街道又變得死寂一片,莫非是新的祭品出現了?
“小云雲……你看!”
轉過頭去,柳星瞪大了雙眼指着高塔上的那一抹身影。
不是花娘還會是誰。
“得救花娘,不能看着花娘白白犧牲啊!”
因爲花娘的關係,他們四個纔沒有變成白骨。
如今花娘落了難成爲了祭品,幾人也不能袖手旁觀。
同樣的,柳星也見不慣用人祭祀的恐怖畫面,何況還是救了他們的花娘。
柳星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帝恆緊隨其後。
雲安安和北辰逸夫妻二人也跟着去了高塔。
“花娘。”
“你們怎麼出來了。”
見到四人到來,花娘既高興又擔憂。
“回去,若是被人看到了,你們一定會被抓入黑屋子成爲明日的極品。”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花娘還擔心四個人單位,儘管他們和花娘今天才相識。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你救過我們,輪到我們救你了。”
雲安安手中妖刀一揮,捆綁在花娘身上的繩索應聲落下。
但就在四人準備救走花娘的時候,高塔之下卻慢慢聚集了百姓,而且越來越多。
“那紅頭髮紅眼睛的女人是誰,是魔鬼麼?”
“不知道,但是他們想要拿走祭品,活閻王會不高興,他會殺了我們涼城所有人!”
“對,不能讓他們帶走花娘。”
一時間起此彼伏的聲音迴盪在天地之間。
有的甚至拿起石頭砸向雲安安等人,好在北辰逸帝恆擋了回去,石頭又原路返回砸到了行兇者腦袋上。
“讓開。”
北辰逸眼神一挑,周身霸氣全開,一個眼神喝退了堵在前方的衆人。
人們紛紛後退,想要上前阻止卻沒有一個人敢動手。
“四位,你等救人心切老夫心裏明白,誰都不願意死,可捨棄一人救一城,這是她的榮耀。”
老者口中的她指的便是花娘。
只要將花娘獻祭給活閻王,他們涼城就可以保一日的安寧。
若不然,那活閻王就會吞噬了涼城所有百姓,到那時,涼城便會成爲一座真真正正的死城,只剩下白骨還證明這座城市的存在。
雲安安停下腳步,看着面前花白眉頭的垂暮老者。
“舍一人救一城,是捨棄這個人救了城中所有人,而不是每天捨棄一個人爲求一時的苟活。”
一人一城不是老者所理解的狹隘意思。
如果真能捨棄花娘的性命徹底解決活閻王的事情,那他們還會考慮插手與否。
可一天一個人,一天一個人,爲了尋求一時間的安寧每天都要奉獻出活生生的人命,這是謀殺。
“這位姑娘,老夫又豈會不知你所說的意思,可如今的涼城也只有這樣才能苟延殘喘的活下去,這也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老者苦笑着,將手中的柺杖放在地上,而後跪在了雲安安四人面前。
“老夫知道您四位身份不一般,或許我們這羣人也不是您四位的對手,老夫只求您將祭品還給涼城,讓涼城百姓們多活一天。”
隨着老者下跪,周圍百姓們也紛紛跪下。
“你們下跪做什麼,不解決問題只是一味的逃避問題,有用麼?”
柳星皺着眉頭又氣又怒。
“幾位,你們走吧,或許這就是我的命了。”
花娘笑着,看着眼前的四個花一般年紀的年輕人,向後退了一步。
“雖然咱們只相識了一天,可我真的很高興能與諸位相識。”
花娘朝着雲安安四人俯身行禮,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者,決然的轉身踏上高塔。
這一次,就算是沒有繩索的束縛,她也不再逃了。
“你真是笨!”
柳星被花娘的傻氣的直跺腳。
“走吧。”
雲安安搖了搖頭,拉着柳星離開了涼城。
是夜,瀰漫在天地間。
高塔上,花娘蹲坐在滿地的白骨之上,一雙眼眸看向遠方,絲毫沒有求生的慾望。
對她來說,自己的死能換取涼城一天的安寧,也算是死有所得了。
此時,一道黑影悄沒聲的走上了高塔,扯了扯花娘的衣服。
被嚇了一跳的花娘險些喊出聲來,好在雲安安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
“是我,雲安安,別出聲聽我說!”
雲安安在花娘耳邊輕聲地說了一些話,並且將一個布包交給了花娘。
“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去做,知道麼?”
“雲姑娘,你當真能救涼城?”
花娘十分認真地看着雲安安。
當看到雲安安篤定的點着頭,了無生氣的臉上總算是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轉眼間便到了第二日正午。
活閻王來取走祭品的時間。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忽然間颳起一陣颶風。
那泛着黑氣的風從南到北從西向東,所過之處猶如蝗蟲過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