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瀾連忙讓翠湖去扶起月初盈,月初盈倚靠着翠湖,緩緩的坐起,不可置信的看着鳳英,眼眸的紅血絲越來越多。

    “說……你究竟做了什麼?我孃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鳳英沒來見月初盈前,已經被月千瀾嚴刑拷打過了,她雖然換了衣服,也包紮了傷口,可那身上的灼痛感,都在提醒着她,不得說半句謊言。

    鳳英哪敢再隱瞞,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甚至她曾經做了什麼,都統統一五一十的講述了出來。

    “奴婢十年前來到四姨娘身邊伺候,那時候得知四姨娘不得寵,跟着她肯定沒有油水,也會受人刁難,所以奴婢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恰逢那年,奴婢家中父親生了一場重病,急需要錢財救命。那時,碰巧遇見了沈家老爺,他可憐奴婢的遭遇,所以他慷慨的賞了奴婢錢數不少的銀兩。”

    “從那之後,奴婢便漸漸與沈家老爺有了聯繫,他每一次都會帶一包藥給奴婢,讓奴婢當做安神湯煮給四姨娘喝。起初奴婢害怕,不願意這麼做,可是架不住沈家老爺出手闊綽。十年的時間,奴婢不知道這些湯藥是什麼,可是卻眼睜睜的看着四姨娘的身體越來越差。”

    “其實,老爺之所以不常來四姨娘這裏,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鳳英欲言又止,擡頭看了眼月初盈。

    月初盈的眼眸猶如血色紅豔,她咬牙睜着血目,瞪着鳳英,淒厲吼道。

    “什麼原因?”

    鳳英身子一顫,如今的四小姐好可怕,但她卻不得不回。

    “奴婢無意中聽沈家老爺說,他偷偷的派人故意在老爺面前散佈四姨娘心中有他人的謠言,雖然四姨娘並未與旁人有染,可是這樣的挑撥,足以熄滅老爺心裏對四姨娘的憐惜之情。”

    月初盈恍然,怪不得,怪不得這些年,月晟豐每次看見她娘,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卻原來他認爲四姨娘心裏有人,卻又沒做出格,違背道德底線的事情。

    所以月晟豐就一直這麼冷着四姨娘,一年兩年,漸漸的也就想不起她這人。

    即使在一些場合,不可避免的見到了,卻又想起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月晟豐又怎麼可能會要去四姨娘那裏呢?

    好狠,沈巖他好狠啊,用這一招,成功的除掉了四姨娘這個對手,成功的爲沈氏鞏固着在月府的地位。

    沈巖爲了保全沈家的利益,卻害的四姨娘苦了一輩子。

    仇恨的火苗,在月初盈眸底跳躍,她的貝齒狠狠的咬着脣瓣,直到脣上出了血,她還不停住。

    明明已經飢餓的沒有力氣,可她拼盡了全身的力氣,瞪着鳳英斥道。

    “說,繼續說下去……”

    鳳英身子一抖,卻別無選擇,繼續說道。

    “這兩年,四姨娘的身體,其實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若不是上次大小姐派了程大夫過來,開了一劑藥,留了一瓶藥丸支撐着,四姨娘她活不到現在的。”

    月千瀾眸光微眯,冷聲反駁道。

    “錯了,不是程大夫的藥有用,而是沈巖想要四姨娘繼續苟延殘喘的活到現在。你一直貼身伺候,又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只要沈巖想要四姨娘的命,你大可以換掉那些救命的藥丸。可是,他沒吩咐你這麼做,反而任由四姨娘用這些藥續命,所以鳳英你說,沈巖他到底想幹什麼?”

    鳳英眸底劃過一絲驚詫,不可置信的看着月千瀾。

    論揣度人心,誰能比得過月千瀾?

    僅僅憑着她一番話,便猜出了事出有因,這樣心思縝密的人,實在太可怕。

    她僞裝了這麼多年,都沒人發現她與沈巖的關係,可是短短几日,卻引起了大小姐的猜疑,順藤摸瓜,在一次她與沈巖派來的人交接後,被府內的護衛唐歡,抓到個正着。

    她百口莫辯,想要解釋抵賴都找不到藉口。

    “大小姐……”

    “鳳英,四姨娘去父親那裏跪求四妹,讓她嫁給靖王爲妾的事情,是不是你慫恿了四姨娘過去的?”月千瀾根本不留餘地,擲地有聲的質問。

    鳳英呼吸一滯,無言以對,因爲大小姐說的都是真。

    “奴婢……”

    “沈巖的目的是什麼,如今四姨娘死了,以這麼荒唐的方式。如果他籌謀了什麼,那他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他究竟想要幹什麼?”月千瀾咄咄逼人,不給鳳英一絲一毫的猶疑。

    鳳英頭皮發麻,心知,落到大小姐手裏,她逃不過了,不過她一直都秉着大小姐不敢把她怎麼樣的想法,表面應承着。

    是以,到了如今,她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實情說出來。

    “大小姐,奴婢不敢,實在是奴婢身份卑微,沈老爺他沒把這些事都細細說給奴婢聽,就算說了奴婢也不懂,所以,奴婢真的不知道,沈老爺究竟想要幹什麼。”

    月千瀾似乎看透了鳳英的心思,不由冷笑道:“你以爲,我不敢把你怎麼樣,你便有恃無恐,坦白了前面,卻不告訴我後面,沈巖接下來的計劃。”

    “是我平時太過慈眉善目,所以給了你這樣的錯覺嗎?那可真是抱歉,我讓你誤會了。既然你不打算說出實話,也好,那便見識一下,我的另一面吧……”

    那一道冷冽的暗芒,朝鳳英射過來時,鳳英的身體一顫。

    顫抖着聲音低吼:“大小姐,你想幹什麼?”

    “哼……自然是想讓你說實話了,既然你不乖,那也別怪我狠心了。”月千瀾嗤笑一聲,隨即擡眸看向門外的一個高大身影:“唐歡,把她拖下去,關進地下室,接下來怎麼辦,不用我教了吧?”

    “不……大小姐你不能這麼做,我把該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我真的不知道沈老爺後面的計劃。你說過,只要我老實招認,會放了我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我好歹是這月府的一個活生生的人,我突然消失,其他人一定會懷疑,到時一旦被老爺,或者是老夫人知道了這件事,你也逃不掉的。”鳳英做着最後的掙扎,不肯輕易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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