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回去,遞話給沈姨娘,讓沈姨娘放心,他知道該怎麼做。然後,他便把那個盒子交給了我,讓我務必帶回去,並且要瞞着沈姨娘偷偷放在她牀榻邊的暗格裏。”

    “當時奴婢感到奇怪,也大着膽子問了沈老爺一句,沈老爺當時的臉色很不好看,只說是對沈姨娘有好處的東西。並且一再叮囑我,千萬別告訴沈姨娘這件事。臨走時,沈老爺又給了奴婢很多銀兩,奴婢不疑有他,認爲他們是兄妹,沈老爺斷不會害沈姨娘的。”

    說到最後,小丫鬟明顯有些激動,她害怕的伸手,攥住了月千瀾的衣裙,低聲哀求。

    “可是,可是奴婢怎麼能想到,這盒子裏裝的不是什麼寶貝,而是一條要了沈姨娘命的毒蛇啊。大小姐,奴婢是無辜的啊。從頭到尾,奴婢都不知情,我要是知道里面是這東西,我說什麼也不把這東西放在這裏啊……”

    “不……這怎麼可能?舅舅怎麼會狠心要害我娘呢?這絕對不可能,一定是你這個丫頭撒謊,受人指使,故意編造了一個謊言而已。”月傾華顯然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真相,她臉色蒼白的厲害,衝到了小丫鬟的面前,手掌拉扯着丫鬟的衣袖,厲聲斥道。

    “二小姐,沒有……奴婢說的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謊言,天打五雷轟。”小丫鬟急紅了眼,立即發誓。

    “這怎麼可能?不……我不相信……”月傾華鬆開她,倒退着腳步,臉色難看的搖頭。

    對於月傾華的反常,沈雨婷的表現就鎮定的多。

    她扶住了月傾華,示意讓她冷靜。

    月傾華覺得,她都要崩潰了,她還怎麼冷靜?

    孃親突然去世,而且殺害沈氏的可能是自己的舅舅?

    這樣的打擊,令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舅舅爲什麼要殺我娘,爲什麼?”月傾華緊緊的攥着沈雨婷的手腕,赤紅着眼睛問道。

    沈雨婷也是滿腹不解,她蹙眉搖頭:“我也不清楚……哥哥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四姨娘三姨娘的分量還不夠嗎?”

    月傾華身子一顫,一股懼怕慢慢的襲上心頭。

    “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沒那麼簡單的。”

    沈雨婷腦海裏,閃過一個身影,隨即她猛然搖頭:“不……不可能的……不可能。”

    沈雨婷和月傾華失態的模樣,被月晟豐看在眼裏。

    他心裏不知怎的,漸漸的多了一份慶幸。

    還好,這件事,沒有牽連到月傾華,還有沈雨婷……

    沈巖他的路,也到頭了,月晟豐眸底劃過一絲冷芒。

    月千瀾冷笑一聲,這些人還真是戲精,計劃失敗了,所以,她們該想法子的推脫責任了。

    她蹲下身,安撫性的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聲音帶了一絲柔和。

    “別怕,你很勇敢,起碼你沒有隱瞞事實,我很滿意,你放心吧,這件事絕對不會牽連到你家人,你也不會有什麼事。不過這幾日,你可能要去牢裏待幾天,因爲劉大人審案,必須要走一些程序,你作爲重要人證,必須要乖乖配合。”

    “大小姐……奴婢會的,奴婢一定會好好配合劉大人辦案的。”小丫鬟感激的破涕而笑,激動的不知所措。

    月千瀾滿意的點頭,隨即她站起身,看向了劉漢生。

    “劉大人,這個人證我也交給你了,請你記得一定要保證她們以及她們家人的安全。不能讓任何人,威脅到她們,否則,這天豈不是又要變了?總有一些不死心的人,還想要暗地裏興風作浪,暗度陳倉呢。”

    月千瀾的意有所指,劉漢生自然都懂,他恭敬的頷首應了,喊了一個捕頭把這個小丫鬟帶了下去。

    一切塵埃落定,所有人,皆都目光畏懼的瞥了眼月千瀾。

    一時間,室內靜若無聲。

    月千瀾瞥了眼沈氏的屍首,死的那麼慘,也是她罪有應得,她還覺得有點便宜沈氏了呢。

    實在是應該,讓她知道,最後害死她的不是別人,而是她最信任,最以爲能夠倚靠的親人。

    那纔是,最絕望最痛苦的時刻吧?

    可惜啊,可惜啦。

    月千瀾搖搖頭,事已至此,事情總算塵埃落定了。

    所以,月千瀾再次看向月晟豐以及君冷顏。

    “父親,王爺,你們不會認爲還是我害了沈姨娘和四姨娘吧?我實在是冤枉,做了這些事,也是爲了能夠證明我的清白。至於那些被挖出的布人,其實也不難查,只要派人搜搜二妹的房間,一切不都真相大白了?”她微微挑眉淡笑,一雙眸子凝向月傾華。

    月傾華嚇得身子一顫,厲聲吼道:“你胡說什麼,這件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從頭至尾我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哦?二妹既然不承認,那五姨娘你呢,就沒什麼話好說?”月千瀾又直接把矛頭對準了沈雨婷。

    沈雨婷臉色難看的厲害,她的手指緊緊的攥着帕子,不知所措。

    月晟豐低聲咳嗽了一聲,隨即說道:“千瀾,這件事到了這個地步,應該可以塵埃落定了。沈巖他實在罪大惡極,害死了四姨娘,又差點牽連三姨娘一屍兩命,更是害死了自己的妹妹沈氏。這件事,我不會姑息,一切交由劉大人徹查,我絕對不會插手過問。這也算給死者一個公道了……”

    “所以,父親你認爲,今晚發生的這個事情,可以到此爲止了?”月千瀾挑眉,冷着聲音,看向月晟豐,低聲問道。

    月晟豐覺得她這話,特別的刺耳,他纔是月家的家主,他都說了到此爲止,這丫頭居然還這麼堅硬的追問到底?

    “千瀾,有些事情適可而止,方能達到彼此都想要的結果……我……”

    月千瀾冷着臉,舉手打斷了月晟豐的話。

    她以爲她的一顆心,早已冷透,可是如今,她才發現,她竟然對月晟豐還是存了那麼一絲的奢望。

    到頭來,終究是她太過天真。

    幾條人命,在月晟豐的眼裏,都不如沈雨婷的一顆眼淚,或是沈家那富可敵國的財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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